“你不要老是學啟程,說些瘋瘋癲癲的話。”蘇母怒斥一聲,轉頭恨之入骨的瞪著林子,“你還呆在這裏幹嘛?”
林子並不介意,背起包準備離開。
“姐姐!”淩力歪著腦袋,越過母親的身體叫住她,“明天一定要去看好戲哦。還有,千萬不要幹傻事!”
傻事?林子一懵,這孩子是怕她受不了啟程結婚的打擊嗎?那為什麼還要她參加婚禮?
不過,走出病房,走進主治醫生辦公室的她,毫不猶豫在自願捐獻器官的協議書上簽了字。
她隻有一個條件,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淩力和他的家人,她是誰!
麵對醫生大惑不解的神情,林子沒有解釋,隻是踩著輕盈的步伐離開了。
回到家,她才猛然想起一個問題。蘇揚呢?這老家夥不是也得了絕症,不是聲稱他和淩力患了同樣的病嗎?那為什麼剛才在肝病科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林子,電話!”嬸嬸在臥室外喊了一嗓子。
“誰啊?”她不禁錯愕,“為什麼不打我的手機?”
“不知道,是個男的。”
林子狐疑的接過來,“喂,您好。”
“死丫頭,為什麼我的號碼又被你轉成了黑名單?知道我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打了多少個電話嗎?”
這高高在上的姿態,除了那個讓她愛之深,恨之切的男人——啟程,還會是誰?
兩天沒日沒夜的思念,以及抑製不住的激動,刹那間淹沒了林子,“真稀罕,你還記得打電話來!我不是你飲完的一道茶嗎?除了一堆殘留在壺底苦澀的茶渣,還有什麼價值能令你多留戀一眼?”
“誰說沒有!”啟程豈會聽不懂她的話,“有時我會把茶葉倒入專用的電壺中煮一道,好好品味它最後的餘香,特別是像你這種回味無窮的好茶!”
“你……鬧夠了沒有。”林子惱羞成怒,心中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想我就直說,不要硬撐。女強人偶爾的溫柔,更能博取丈夫的歡心。”
林子一聽,就要掛上電話,可離開耳釁的聽筒裏,卻幽幽傳來一句:“林子,我可真的想死你了!”
“解釋呢?”林子鼻尖一酸。
“什麼解釋?”啟程覺得她怒氣衝衝的嗓音,帶著低沉的哽咽,有種難以形容的嬌柔和風情。
“為什麼答應和蘇溪楠結婚,為什麼要在結婚協議上簽字,為什麼要對我說出那種不可理喻,絕情絕義的話?”林子疊聲質問。
“看來,你還沒有對自己的行為和思想,做出深刻的反省?”啟程牛頭不對馬嘴的答。
“我反省?”林子以為他是指自己承諾過不會離開他,不覺神色淒然,“啟程,如果情婦這個深晦的詞,真是你為我安排的身份,如果你真的需要我恪守諾言,我會留在你身邊……”
“如果你真是那樣沒主心、沒骨氣的女人,我可不敢要你。”啟程不由心花怒放。人生得此一癡心的傻女人,夫複何求,“林子,明天來參加我的婚禮吧!不用太早,十點就好!”
前一句肺腑之言,林子差點感動得涕泗交零,後一句大言不慚的邀請,又把她頓時打回到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