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傑頓時啞口無語。
他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明明應該討厭像蘇溪楠這樣傲慢無禮的千金小姐才對。
可……
丘比特的箭偏偏莫名其妙的射中了他,令毫無經驗的他,心神迷亂,又不知所措。
“我來是想問你,叔叔收藏的報道和照片在哪兒,上麵都有些什麼人?”林子平下心,把啟程努力的拋去腦後。
“當初帶去給啟程看的報紙,被凶手搜走了。不過,後來啟程的朋友又從報社重新弄了幾份。他對照片上所有人的調查報告早就送來給我。可是,看起來好像誰都不可能是凶手!”笠傑心浮氣躁的說,“東西我都收在家裏了,回去我拿給你看!”
“嗯!”林子也心灰意冷的歎了聲。
又一個24小時過去,啟程的婚期又近了一天。
林子決定不再主動聯係啟程,甚至還大膽的預想,明天要穿著刺眼的黑色禮服去參加他的婚禮。
看看這個背信棄義的男人到底在玩什麼花招?
可她無法忘記那些纏綿悱惻和信誓旦旦的諾言。
與啟程每一點,每一滴的回憶,仿佛是長著利爪的手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恥辱的烙印……
“媽媽!”寒寒迷糊的叫了聲。
林子這才發現天已透亮。
她急忙一抹眼淚,故作開心的拿出一支色彩鮮豔的筆搖了搖,“寒寒,你看媽媽昨晚給你買了什麼?史努比的螢光筆,畫出來是亮晶晶的喲!”
她討好似的遞上手頭的報紙,權當給兒子任意揮作的塗鴉本。
“真的!”寒寒一骨碌跳起,興高采烈的在報紙中間最重要的照片上隨心所欲的畫了幾道。
林子差點想出言阻止,最終還是謹慎的閉上嘴。
金色的線條像一道失望的閃電,順著報沿爬上寒寒的臉頰,“不是啟叔叔的那種……”他說著,警惕的瞟了眼母親,迅速陷入與他年紀不相襯的沉默。
林子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不喜歡嗎?”
“謝謝媽媽。”寒寒勉強嘟噥了一句。
林子歪著頭,凝視著悶悶不樂的兒子。
作為母親她可真失敗,連哄兒子開心的本事都敗給了啟程,有時連虛情假意的樊籬都不如。她沮喪的將塗花的報紙夾進調查資料中。
啟程的朋友做得很盡心,他幾乎把宴會上所有的來賓都調查了一遍。
可厚厚的資料顯示,參加訂婚宴的每一位賓客,好像都不可能和叔叔有交集。
更重要的是,被叔叔精心收藏的報紙照片上並沒有出現樊籬、蘇揚、或楠楠母親這些曾為她懷疑的對象,就連啟程也隻在照片的一角和淩力一起露出半張頹唐的臉。
淩力!
想起他,林子的心像被烈日灼燒似的難熬……
*
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牆紙,白色的窗幔,幾縷絢爛的光彩隨著輕擺的窗紗,搖曳不定。
明亮的病房仿若天堂一般潔淨無瑕。
清幽中,又隱隱虛掩著一份凋落和荒涼。
淩力安靜的躺在床上,灰黑的眼眶,黯然失色的兩頰,讓他看上去不像一個十多歲的花季少年,活像一位久臥病床的垂死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