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鸝兒隻是去做丫環,做得不好的話,或許很快就會被遣送回來的!”周一一說這話的時候,衝著少爺露出頑皮的笑容來,那晶瑩的淚還掛在臉上呢。
她不想看到少爺憂傷,她喜歡看到他快樂的樣子。
“萬一,被皇帝看中怎麼辦?”歐陽淩軒很擔心這個問題。
如果皇帝敢動他喜歡的女人,他一定會跟他拚了。
“哈,少爺,不要跟奴婢開這樣的玩笑,皇帝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會看上我這樣姿色平平的女子?隻怕少爺倒是身邊鶯燕無數,奴婢前腳一走,後腳就會把奴婢給忘了。”周一一說完這話,臉紅了,似這三月的桃花,帶著羞澀。
“怎會呢?鸝兒放心就是,少爺平時對你是有些輕薄無禮,但並不是薄情寡義之人。你走之後,少爺一定會想辦法與你會合,或是救你出皇宮的!”歐陽淩軒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知道了”周一一深情仰視著他,後將頭靠進了他的懷抱裏。
少爺的懷抱,是如此的溫暖,卻是相擁在離別這時,這是何等的悲哀?
“你喜歡少爺做什麼?少爺為你做!”歐陽淩軒摟著周一一,伸手過去擦幹她臉上的淚水。
“少爺,用草笛為奴婢吹一首曲子吧!?”周一一嘴唇微微地顫抖著。
少爺對她周一一情有獨鍾,這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她已經很滿足了。
隻是,這離別來得也太過突然了,一時之間她還真是難以接受。
這或許是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個春天了吧?
那個該死的皇帝,將她跟少爺分開,她是不會輕易就此罷休的。
歐陽淩軒隨手從身邊的樹上拈下一片樹葉,並放到嘴邊。
一道悠揚清脆的曲音在將軍府上下飄揚著,帶著憂傷的氣息,與春天的燦爛揉和在一起。
隻怕進宮之後,她再也聽不到這笛聲了,再也不能陪少爺練武寫字讀書了
周一一一邊想著一邊眼眶又濕潤起來,這才發覺有些東西,隻有真正失去的時候老知道自己原來真的很在乎。
“周一一接旨”就在這時,大門口一陣像鴨公般的聲音傳來,更帶著娘娘腔調,打破了這憂傷的氣氛。
周一一一聽有她的名字,嚇得臉色蒼白。
看來,這個死皇帝等不急了,要讓她去給他送終是不是?
離老爺宣布還不足半個時辰,就傳來了聖旨。
這皇帝,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何要跟她這小小的周一一過不去?
也就在這時,將軍老爺慌張地奔跑過來,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
老爺一跪,所有人都通通跪下,並發出一陣響徹如耳的撲通之聲。
周一一與歐陽淩軒相視一瞥,也於是跪下。
隻見這位身著藍色繡圖長袍的公公見眾人都下了跪,於是麵露難堪之色:“唉喲,將軍,您怎麼也跪下了呢?這是皇帝口喻,不是聖旨!”
“口喻如同聖旨,周公公請念吧!”將軍神色謹慎,不敢起來。
“那好吧!”周公公清了清嗓子。“眾位聽好了!”
“奉天呈運,皇帝昭曰,即刻起將軍府的丫環周一一跟灑家一道進宮,欽此”周公公一臉傲慢地宣布。
“誰是周一一?”歐陽淩軒一臉疑惑地悄聲問跪在他身邊的周一一。
周一一這時笑了笑,麵帶苦澀。這個名字,她並曾向任何人透露過,為何突然冒出個公公,還親口說出她的名字?
難道皇帝是神人也?
周一一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道這皇上是誰,她也不曾記起自己告訴過誰她叫周一一。
也並沒有意識到這個人其實就是一天之內碰到兩次的那個成熟男子,而且她還搧過她一耳光。
若是讓她知道她搧過皇帝一耳光的話,她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少爺,我是周一一啦!”周一一弱弱地回答。
“你叫周一一?不會吧?”歐陽淩軒不敢相信地問道。“為何連少爺我都不知道,而那個鬼皇帝卻知道了?”
“嗯?”周公公犀利的目光尋聲望去。
歐陽淩軒很不服氣,為何連皇上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莫非,這丫頭背著她暗地裏跟皇上有往來?或者是有一腿?
他用凶狠的目光側頭看著周一一,這丫頭居然一臉的無辜。
“少爺,您別這樣瞪奴婢,奴婢害怕!”周一一知道,少爺肯定生氣了。
其實,她也想了許久,想不出到底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到底會有誰還知道她叫周一一。
她又跟誰提起過她叫周一一呢?
百思還真是不得其解了。
不過,目光最重要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馬上就要離開少爺了
這真是一個讓她痛苦不堪的事實。
“誰是周一一,讓灑家看看?”周公公尖著個聲音掃視著眼前一大片跪著的人。
周一一不得不從人群中站了起來,一臉的恐慌不安。
周公公如鼠一般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她,隨後露出較為陰險的笑容:“走吧?周一一,跟灑家進宮!”
周一一一聽,一臉的不知所措,隻是用求救的目光看著所有人。
她知道,她在將軍府的日子已經不再了,接下來的日子又是怎樣的呢?
“周一一,你今日休想帶走她!”就在周一一認命前行之際,歐陽淩軒一把從地上躍起,並擋在了周一一的跟前。
周公公麵露驚訝之色:“這位是?將軍家的七公子嗎?”
“公公失禮了,正是小兒!小兒年少不懂事,請公公見諒!”歐陽德山一把攥住小兒的手臂,並將他拉到一邊。
周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誰得罪誰必死無疑,他雖為將軍,也必是不能得罪皇上的心腹。
隻是他跟這周公公向來麵和心不和,見麵話不投機。一條狗,豈能配跟人講話?
一旦禍起國,殃起民來,恐怕宮中必會大亂哪!將軍替皇上甚為擔憂!
“爹,您放開我!這皇帝真是一點道理也不講的,天下民女眾多,為何獨要周一一?”歐陽淩軒臉色脹得通紅。
“皇帝是當今天子,想要誰難不成還要征得您同意不成?”周公公尖細的聲讓人聽得發毛。
說完,他手一搖:“給我帶走!”
周一一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了。
這府裏上上下下十幾口丫環,是有人羨慕有人悲哪。
很多女孩子想進得宮去,卻是沒有機會,而她周一一明明不想進宮,卻非進不可
還真是天意弄人。
歐陽淩軒隻能是眼睜睜地看著周一一被帶走而無可奈何,誰叫人家是皇帝?
“爹,您太懦弱了,您堂堂一將軍,難道還怕他一個娘娘腔太監不成?依照我的火氣,我一根手指頭都能將他打到滿地找牙!”
歐陽淩軒衝著爹爹咆哮,麵紅耳赤的一臉不服。
他一堂堂七尺男兒,眼見著自己心愛了五年的女子被人奪走卻無反擊之力,他這心裏頭可謂是恨之入骨了。
從小到大,沒有人敢跟他搶東西,隻有他搶別人東西的份。
皇帝,這個狗皇帝,總有一天,他會跟他一決高下的。
“他是皇帝的心腹,這是皇帝的意旨,你要讓我重複多少遍?”歐陽德山解釋道。
“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一一是我從外麵撿回來的,她一定是我將軍府上的丫環,否則,我不服!”狗皇帝能叫她一一,她也要叫一一。
一一永遠是他的丫環,他的女人,任何人也別想改變!
“來人啊,給我看著少爺,不許他出府上半步!”歐陽德山招呼眾將士,然後甩手離去。
“爹”歐陽淩軒衝著爹離去的背影大聲地叫嚷著。
歐陽淩軒就這樣被禁錮在了將軍府上,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出得府去,整個府衙密密麻麻全是士兵把守著。
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難逃出府去。
有些事情既然沒有辦法改變,那就隻好乖乖接受。
所以,周一一被帶出將軍府後,也沒哭更沒有鬧,隻是很聽話地聽著死娘娘腔太監的派遣。
雖然她很不舍得將軍府,也很不舍得少爺,可是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就如她轉眼就穿越到此是一樣的。
她現在很急切地想看看,當今皇帝是何許神人,又為何知道她的名字?
皇宮,真的是名不虛傳的地方啊!
一踏進那高高的院牆,周一一就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了。
紅牆碧瓦,雕梁畫棟,每一處的建築都不遺餘力地表現著皇宮的雍容華麗,屬於皇族的氣勢與氣質。
周一一這一刻幾乎忘記了之前的悲傷與難過,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尤其是那大片的禦花園裏,一邁進去,還真是人間仙境的感覺了。
大片的荷塘水質清澈見底,一條條金色的魚兒在水中自由來去,水麵上,小荷露出了尖尖的角,正探視著
荷塘的右邊,栽滿了大片的桃林,桃花正競相開放著,春風微拂,飄飄灑灑落滿一地。
荷塘的左邊,是玫瑰園,園子裏有粉的,紅的,白的各色玫瑰開放,真是爭香鬥豔,好不美麗而壯觀。
偶爾,三三兩兩穿著華麗衣服的宮女們擦身而過,打打鬧鬧。
隻是一見到周公公時,都麵露驚慌之色,趕緊行禮。
沿著一塵不染的石板路前行,接著便是紅柱碧瓦的長長走廊。
周一一隻是緊緊地跟在周公公的身後,雙目一刻也不停地掃視著這裏的一切。
電影裏也會經常出現這樣的地方,雖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卻與親自光臨還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周公公,這裏真的好大好華麗啊!”周一一終於忍不住地讚歎起來。
“是吧?所以說,皇宮是任何女子都向往的地兒,您可是有福了,被皇上親點!”周公公這時扭過頭來,眯縫著眼睛,神色間透著蔑視。
“公公,將來一一享了福,一定不會忘記公公您的!嘻嘻!”周一一看著周公公這個勢力的小人,拍起了馬屁。
人拍狗的屁股,那也隻是為了生存。
這可是她進宮認識的第一個人啊,要命的是,他居然是條被太監的公狗,真是悲乎啊。
周公公一聽,臉上樂開了花。
“知道你是個孝敬的孩子,公公以後可就指望著你孝順了!”
“那是應該的!”周一一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公公。
她發現,公公的腰間,掛著一蝴蝶形狀的玉珮,顏色碧綠清亮,十分奪人眼目。
“哇,公公,前麵的花兒好漂亮啊!”
周一一突然麵露驚悅之色,不顧體麵地從周公公的身邊擦身過去。
周公公險些撞了一個跟頭,一連好幾個側身趔趄。
“你這丫頭,輕點行不行?灑家我這老骨頭老腿兒的給撞出個好歹來,你還活不活了?”周公公一臉心有餘悸地一隻手撐在走廊的大紅立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