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楚楚用手捏著腕處的玉鐲,指節都泛出了白色。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姐姐,不用這麼客氣。”
袁藝涵笑笑,從座位上站起來,走近柳楚楚,看了看她腕處通體碧綠的玉鐲,立刻感歎:“這鐲子真是漂亮,想來一定是很珍貴吧。”
柳楚楚得意地看了一眼袁藝涵說:“這是王爺賞賜的。說是從西域拿來的,十分的珍貴,整個帝都也找不出來第二個。”
袁藝涵仔細看了看:“恩,確實是很珍貴。這個鐲子是當年西域國的使者進貢給皇上的,除了這個還有一串項鏈,是用這樣的玉珠串起來的,玉珠大小一致圓潤可愛,我當時特別喜歡。皇上把一個賞給了王爺,另外一個給了章家,我父親就給了我。滿足了我的心意,我可得意了好久呢。但是後來不知道放到了哪裏,若是還在的話,我就拿來給妹妹,湊成一套。”言語間,盡是對這些東西司空見慣的習慣。
柳楚楚立刻皺眉。
袁藝涵說完,看了看柳楚楚的臉色:“妹妹的臉色看起來很是不好啊,那妹妹還是先休息吧,我也不便多留了。”
柳楚楚頷首:“確實感覺有些乏累了,那楚楚就不留姐姐了。”
袁藝涵聽她說完,扭頭就向外麵走。
給她個下馬威?想要從她的手中搶東西?柳楚楚還嫩點。
一個貧賤家庭裏長成的侍妾,還想跟她這種從小在這種環境長大的嬌小姐來比嘴皮子功夫嗎?柳楚楚以為,她袁藝涵以往是怎麼在章府中叱吒風雲的?不是她沒有手段能和柳楚楚想媲美,是以往的袁藝涵,壓根就沒把柳楚楚放在眼裏。
天漸漸地陰下來,晚霞都已經漸漸地消失了。後院的大樹都颯颯地響著,帶著一股陰森的涼意。湖心有著瀲灩的水波紋,偶爾能聽見幾聲鳥叫。一入了夜,出了巡夜的人之外,王府十分的寧靜。
袁藝涵就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杜鵑花,看著跳躍的燭光。
袁藝涵把握了一部分王府的後院事宜之後,就開始著手看後院所用的賬本了。
其實王府看起來十分普通,但是一事一物都是有來頭有講究的。賬本上記錄的清楚,一部分東西都拿來裝飾王府了。尤其是一些古董,或者是很名貴的掛件,用的玉筷也好,還有後院這些人的衣食住行也好,王府的開銷非常的大。
袁藝涵看了看這些花銷,心裏好像已經有了什麼決斷,隨便地翻了幾頁就合住。
這些賬本,既然是能拿來給她看的,一定不全,一定還有所保留。所以她隻能推斷,王府的花銷,一定比這些賬本中記載的大很多。因此,慕容王爺才需要在外麵找些傀儡,做一些生意,其實都是為了彌補王府的花銷。
賬本上麵記載的都是日常花銷,很少有涉及到慕容王爺本身的,說明,慕容王爺自己應該還有一個單獨的賬本,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慕容王爺,特別缺錢。
據袁藝涵觀察,慕容王爺是一個特別深沉的人,而且特別的注重麵子,從來都不將自己的短處示人,喜歡自己拿決斷,也是一個生活特別奢侈的人。
想到這兒,袁藝涵想要動手了,她要反擊慕容王爺了。
但是不能通過衛於東,慕容王爺已經知道衛於東和她的交情,沒準會多加防範,那就說明,她要物色一個新的人選了。
其實她很早之前就知道要有這一天,所以很早就下了這一步棋。
當初接濟別人的時候,她遇見過一個落魄的商人,以前的生意做得很大,惹來了當地地方官的眼紅,於是知府幹脆找了個由頭給他一個罪,抄了他的家。袁藝涵當時一是可憐他,二是準備利用這個人,把他培養成跟衛於東一樣的人,然後為己所用。
事實證明,當是她布下的這個棋子是對的。
袁藝涵想,她其實一早就能發現慕容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的,她也可以很早就知道這個人的品性和風格,但是她卻自己選擇美化他在心中的形象,然後一遍又一遍的欺騙自己。如今回來,重新看他,根本就不用別人提醒,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解得透徹。
這一切,都是因為以往的她,太癡情了。
能自欺欺人者,能騙人耳目者,能讓人甘願淪陷者,唯一情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