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她試圖解釋,張口卻吐出一團又一團的血。
冷冰冰的劍鋒,在胸腔內劃動。手掌被鋒利的劍身割破,鮮紅的血成股往下流淌。等她終於把劍身拔出來,轉過身去看他,卻被流失的血液帶走了身體裏的熱量,眼前一片發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意識攸然陷入黑暗。
上天憐憫,叫她重生到還沒進池府時。
前世母親梅氏“病故”後,她從青樓逃走,尋找從未謀麵的,高居工部左侍郎之位的父親。找了三日,如喪家之犬般東躲西藏,忍饑挨餓,終於找到池府,卻不是工部左侍郎的府邸,而且工部尚書的府邸。
她從小長在青樓,母親又是那樣的身份,她從沒想過會得到池中傑的寵愛。她也不在乎。隻要能夠讓母親的屍骨埋在池家祖墳,叫她做什麼都願意。
但池中傑和溫氏利用她謀奪了榮華富貴,甚至是皇親國戚的身份,卻過河拆橋,讒言蒙蔽魏王,將她一劍刺死。
狠絕之極。
更狠的是,這一世,她從董媽媽的口中得知,梅氏根本不是病故的,而是被池中傑和溫氏送來的一瓶毒藥給毒死的。
所為的,就是叫她投懷送抱,主動給他們利用。
池玉菡睜開眼睛,冷冷地看著上方。血海深仇,她慢慢跟他們算。
眸中又染上一抹羞惱,董媽媽的消息並不是無償的。她,差點便……
腦中又浮現那晚,董媽媽躺在窗邊的那張繡榻上,手裏捏著一隻小巧玲瓏的水晶瓶子,舉在眼前把玩:“你娘的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那隻水晶瓶子裏,盛著要梅氏命的毒藥,是池府才送來的。
“伺候我們公子一晚,我保你們母女性命無虞。”董媽媽意味深長地說道。
她咬著唇,奪過水晶瓶子,往屏風裏頭走去。不就是伺候人嗎?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屏風裏頭,傳來男子若有若無的喘息聲,似是中了情藥,十分難忍。
“等等!”董媽媽卻在身後叫住她,“你不能就這麼進去。”
用一條手帕蒙住了她的眼,才放她進去。
思及此處,池玉菡的粉頰上一片通紅,猶如漫天灼灼的雲霞。
那人好不知恥,還不叫她脫衣服,隻叫她用手……幫他!
她握著一根火燙的物事,一直忙到了月至半空!
此生再也不要遇見那人才好!
好半天,池玉菡的羞意才漸漸下去,兩排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漸漸恢複平靜。
晚上還有一場仗要打,她需得養精蓄銳。
傍晚時分,池玉菡醒了。
屋裏沒有人,也沒點燈,隻有夕陽的餘暉從窗戶裏透進來,灑下一片橙黃。
外麵不時傳來幾聲清脆的笑聲,偶爾夾雜幾句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小丫頭們在玩翻花繩。
池玉菡掀被起身,下了床。
不多久,外麵走進來一個小丫頭,是前麵派來喊池玉菡吃飯的。看見池玉菡梳著一頭歪歪扭扭,不倫不類的發型,戴著無數金銀首飾,釵環簪子步搖等插了滿頭,立時忍俊不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