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們隻管瞞著我吧。”池麗華也不是傻的,隻不過她也懶得理會這些。往旁邊一坐,逗起溫氏屋裏的鸚鵡來。
有池麗華在這裏,許多話不便再說。溫氏看著一臉羞愧的丁嬤嬤,溫柔笑了笑道:“嬤嬤不必在意。既然那丫頭如此軟弱,倒也叫人放心許多。”
話雖如此說,眼底卻滿是不屑。比梅氏還沒用,早知是這般怯懦的,倒不必做那些小動作了,沒得沾一身腥。
“老奴也沒想過,那丫頭竟沒見過這樣沒用的。”丁嬤嬤抬頭看了溫氏一眼,腦中浮現菡萏院中池玉菡似笑非笑,有恃無恐的樣子,違心說道:“老奴才不過說了兩句,什麼詞兒都沒來得及用呢,她就哭天抹淚的!”
聽到這裏,溫氏有些納悶:“她從小長在那種地方,照理說,沒少挨白眼才是,怎麼才說兩句就受不了,跟沒吃過苦似的?”
“老奴也覺得奇怪。”丁嬤嬤說道:“胡管事回來時,說是親眼看到董媽媽擰她,她一聲不吭,一看就是苦日子過慣的。老奴給她換衣裳的時候,也打量了她的手,粗糙有老繭,真個兒就是做慣粗活的。”
溫氏若有所思:“嬤嬤記不記得她剛下轎子的時候?那張小臉一露出來,滿院子的下人都盯著她瞧。雖然又蠢又丟份,但那雙眼睛一掃一瞄,卻是風情無限,我瞧著嫌棄她的人不多,憐惜她的倒不少。”
池玉菡生得太好了,不僅繼承了梅氏的美貌,而且青出於藍。一張臉蛋,白裏透粉,細膩無暇,沒幾個人比得上。
“哼,漂亮有什麼用?”不等丁嬤嬤說話,坐在一旁逗鸚鵡的池麗華開口了:“長得再好,也不過是替我做我不想做的事,給池家謀利的一條狗。”
池麗華的相貌隨了溫氏,十分嬌俏可愛,長年的養尊處優,使她身上散發出渾然天成的嬌寵氣息。提起池玉菡時,口裏滿是不屑,頓時多了三分刻薄。
“華兒,這種話可不要在你爹麵前提起。”溫氏聽罷,不禁嗔道:“給你爹聽見了,必要訓斥你。”
“我知道。”池麗華隨口道:“我又不傻,怎麼會在爹麵前提?”
溫氏又驕傲,又無奈,伸出手指,點了點她:“你啊你,就知道頑。若不是你不學無術,養成這副臭脾氣,以咱們家的權勢,送你當個皇子妃也使得。偏你不肯,沒得白白便宜那個死丫頭。”
池麗華一聽,甩開鸚鵡起身道:“皇子妃有什麼好的?我就喜歡子恭表哥,嫁到溫家去,看誰給我氣受?”
“不害臊。”溫氏聽罷,頓時好笑起來:“不過,你雖然不學無術,腦子卻是不差的。不錯,咱們家的權勢已然如此,憑你爹的才華,過些年再進一步也是有的,做什麼皇子妃?沒得受折磨。何況,那幾位皇子可沒個好相與的,哪裏比得上你子恭表哥知根知底,又體貼溫柔?”
池麗華終於臉上湧起羞澀:“子恭表哥明日休沐,定會來看我,我先去準備衣裳了。”
一跺腳跑了。
“嬤嬤也回去吧,今日辛苦了。”等池麗華的身影不見了,溫氏的溫慈也消失不見,看向丁嬤嬤淡淡說道:“今日的事情,多半就是那個丫頭使的詭計,嬤嬤不要多想。回去後,好好觀察那個丫頭,即時稟報給我。”
丁嬤嬤垂了垂眼,動身要走,猶豫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不甘心:“若真是那個丫頭使的詭計,那她也太賊了,夫人絕不能小覷!”
溫氏眼裏閃過一絲陰沉:“嬤嬤不必擔心,我自有主意。”說把,站起身道:“扶我進屋,累了一天,腦仁疼。”
丁嬤嬤目送溫氏進了屋,也退了出去。
一路往菡萏院走去,臉色很是不好。
池玉菡究竟怎麼迷惑的溫氏?她讓自己對溫氏撒的謊,又是什麼意思?
菡萏院裏,池玉菡躺在床上,半闔眼眸,嘴角微微勾起。
溫氏不是自詡夫妻恩愛,相敬如賓嗎?等她揭出這檔事來,看池中傑還敬不敬她?
溫氏此人,極愛熱鬧。每次各府夫人聚會,她總以謙虛的口吻,表達池中傑既不納妾又不弄通房,她就是想搞陰私也沒有機會,手上幹淨得連一隻螞蟻的性命都沒沾過。
除此之外,她還會旁敲側擊,讓所有人都知道池府隻有她一個女主人,府裏一應事務不論大小都是她做主。上無婆婆壓著,下無妾侍擾著,沒有一個人給她添堵。每每說著,滿臉的幸福喜悅,讓其他人又唏噓又羨慕,又暗暗嫉妒。
別人越嫉妒,溫氏就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