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教訓她,同時也為了避免落人口舌,丁嬤嬤早就將其他下人都攆了出去。方才她掌摑丁嬤嬤,可是一個人證都沒有。
看著池玉菡一臉的有恃無恐,丁嬤嬤心中大恨。明明方才在前院,池玉菡還是那副怯懦的樣子。誰能相信,一轉眼就囂張至此?
打了她十幾個耳光,還威脅她不要說出去!在池府橫行了十幾年,丁嬤嬤簡直不能相信,今日竟栽在一個小丫頭片子手裏!
池玉菡居高臨下,睥睨過來。
池中傑是個虛偽之極的人——為他孕育過子女的梅氏,他心裏如何想梅氏不提,別人卻不能對梅氏不敬。
丁嬤嬤在池府當差十數年,自然也清楚池中傑的為人。想到此處,心中惱恨,卻也猶豫起來。她不想白白挨打,可她拿捏不準池玉菡的心思。萬一因為她的思慮不周,給溫氏帶去麻煩……
正院,池中傑和溫氏正說著話。
“瞧著是個軟弱的,我既是放心,又是憂心。”溫氏溫柔地說道:“教她什麼必是肯聽的,隻不過,我怕她扶不上牆,不得那位的青睞,白白浪費了這樣一張好相貌。”
池中傑不以為意地道:“怕什麼?她骨子裏流著我的血,必不是那等不爭氣的人。”
“老爺說的是。”溫氏柔聲附和道,隨即又蹙起眉頭,憂心忡忡地道:“可是,她骨子裏到底還有一半那個女人的血,又被那個女人養大,我隻怕,言行舉止不太妥當。”
池中傑一聽,眼底頓時蒙上陰霾:“那就下重藥,還怕治不好她?”
溫氏勾了勾唇,見好就收,轉而說道:“丁嬤嬤帶她去了有一時了,怎麼還不回來?難道……出了什麼岔子?”
她特意囑咐過丁嬤嬤,叫丁嬤嬤撿著各樣的話兒都說一番,務必引得池玉菡動氣,最好做出什麼不合事體的事情來,遭到池中傑的厭棄。
池玉菡長得太像年輕的梅氏了,日日在眼皮子底下晃動,難免池中傑念起舊情。
那個賤人的女兒,隻配做她女兒身邊的一條狗!溫氏握著茶杯的手指,猛地用力,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就在溫氏和池中傑等得失去耐心,準備打發人去瞧時,池玉菡到了。
“不錯。”看見池玉菡的打扮,池中傑點了點頭。
隻見池玉菡換了一身精致華美的衣裙,頭上戴著質地不凡的金玉佩飾,腳上穿的繡鞋也是繡功不凡,件件都是珍品,愈發襯得她容顏脫俗,明媚無雙。
池玉菡小臉微紅,垂下頭小聲道:“多謝老爺稱讚。”
“丁嬤嬤呢?怎麼隻你一個人回來了?”溫氏卻皺了皺眉。
池玉菡低聲道:“丁嬤嬤說,還有點事情,叫我一個人先過來了。”
池中傑和溫氏同時擰起眉頭——有什麼事,大得過主子的吩咐?池玉菡既是她領走的,便該她送回來才是,如何能半道撒手?
“去瞧瞧丁嬤嬤出了什麼事。”溫氏轉頭對身邊的大丫鬟吩咐道。
大丫鬟領命而去。
池玉菡垂下眼,眸中閃過一絲譏諷。
前世也有這麼一出,丁嬤嬤侮辱梅氏,她忍不過,給了丁嬤嬤一個巴掌。丁嬤嬤捂著臉跑走,她也跟在後麵往前院來。到了池中傑和溫氏麵前,丁嬤嬤惡人先告狀,顛倒黑白。她氣惱不已,分辯起來,等著池中傑懲治惡奴。
她多天真啊。
池中傑當著溫氏和一眾下人的麵,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罵她忤逆不孝,心思歹毒,然後喊過下人,將她關進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