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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2月,快到春節了。
這幾天江硯愈發繁忙,他新專輯發行的日期已經定了,就在年底最後一星期。陳簡也忙,忙工作之餘,沒有在私下見過康喬,隻在趙林鈞的訂婚典禮上碰見了一次。
那次在場的人太多,而且陳簡和康喬身份不同,並不坐一起,要想避開非常容易,但要有一方主動搭訕的話,也不好在這種場合擺出冷臉。
康喬還是和趙文哲一起,他似乎學聰明了,不再沒完沒了地煩陳簡,但是聯係依然有,不打電話了,隻發短信,發的不頻繁,內容也不複雜,無非是問候。
陳簡不想搭理他,他自己妥協,說隻要陳簡願意見麵,以後怎樣都行。陳簡連敷衍都懶得,更不可能跟他談以後。
在陳簡眼裏,康喬所代表的含義是矛盾的,一方麵他令陳簡感受到了背叛附帶的糟糕情緒,和他在一起時心情根本好不起來。另一方麵,他是陳簡反抗自己的退路,陳簡沒有把他的電話號碼加入黑名單就在於此——既不想理他,又放任他。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進行下去,表麵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陳簡沒有一天能真正靜下心來。這時忙碌就變成了一件好事,工作是排解壞心情的最佳途徑。
江硯卻不這麼覺得,他每天在微信上對陳簡抱怨一百遍好忙好累好煩,開玩笑似的,讓陳簡安慰他哄他。陳簡說不出太多,隻說忙過這陣就好了,發完專輯可以給自己放個假。
江硯等不到放假,工作性質的問題,他還是經常飛其他城市,常常與陳簡分開,每一次分開都感到煎熬,哪怕一天見不到麵,相思成疾,也能要了他的命。
這天晚上,是分別的第三天,江硯原本沒時間回B市,他住在外地的一家酒店裏,已經洗完澡準備休息了,躺下時不知腦子裏哪根筋突然搭錯,他隻猶豫了兩秒,突然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定了機票,乘最晚的一趟航班飛回了B市。
冬天沒有好天氣可言,無論什麼天氣都是一樣冷。江硯從機場打車回家,這輛出租車有點問題,空調壞了,吹不出暖風,凍得他下車時整個人都是僵的。
可他顧不上許多,用僵硬的手指開了大門,在樓下脫掉外套和鞋,燈都沒開,摸黑上了二樓。
二樓靜悄悄的,陳簡早就睡了吧,江硯站在臥室門外,不確定地想。他動作很輕,非常小心地推開門,可惜仍然發出了聲音,陳簡醒了,一下子打開燈,那過分發白的光線刺得兩人都眯起了眼睛。
“江硯?”陳簡從睡夢中驚醒,坐起來時,眼神顯出幾分睡意深重的茫然,懷疑自己看錯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
江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視線落在陳簡赤裸的上身上,想立刻抱上去,又想再欣賞幾眼。
“怎麼不說話,是我在做夢麼。”陳簡大概真是睡暈了,竟然又關了燈,給自己蓋好被子重新躺下,顯然不覺得江硯是真的。
“……”
江硯回來之前有幾種設想,原以為陳簡會感到驚喜,或者嫌他深更半夜吵人,唯獨沒想到會是這種反應。他鼻間一酸,衣服都顧不上脫,爬上床,隔著被子擁抱陳簡,悶悶地說:“是我回來了啊,我想你了。”
陳簡一愣,在被子裏翻身轉了過來。
江硯說:“你剛才在做夢嗎,夢到我了?”
“……”陳簡說話時帶一點鼻音,很低,他沒有直接回答,繞開問,“這麼晚回來,為什麼沒提前說一聲?”
江硯想說因為我也不知道我要回來啊,太想你了忍不住。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桌上的手機突然震了一聲,是陳簡的。黑暗中,江硯側眼去看,看陳簡把手機拿過來,瞄了一眼又放下,這一瞬間的功夫,他看見未解鎖的彈窗上是一條短信,內容沒看清,似乎有一句“睡了嗎”這樣的字眼。
“誰這麼晚給你發短信。”江硯一把掀開被,整個人壓到陳簡身上,摟住他的脖子,沉沉地問,“是上次半夜打電話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