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贏可清的話,眾人也都皺著眉頭,沉默了下去。現在南疆的軍隊每深入敵人腹地一分,兵力就被分散一分,越接近昭宣國的京城,人馬就變的越少,而昭宣國的軍隊除第一戰死傷慘重外,隨後的戰役幾乎都是主動敗退,沒損失多少人馬,可謂兵馬充足,等到南疆軍隊分散的差不多的時候,一旦昭宣國的兵馬突然大舉進攻,其攻勢必然如海嘯般波濤洶湧,到時南疆軍隊已被拆的四分五裂,自然難以抵擋。
這時哈必善又開口了,說:“姓莫的不是在昭宣國裏麵搞風搞雨地散播謠言嗎?就讓他想辦法,把謠言散的再大點,讓昭宣國繼續民心動搖,軍心不穩,說不定謠言傳著傳著就把昭宣的軍隊給傳散了。”
哈必善的話,表麵上聽好像隻是想讓莫風行去做大謠言的力度,其實贏可清聽得出來,哈必善仍然是對莫風行心存芥蒂,看來哈齊善的死,在哈必善眼中,還是認為莫風行才是罪魁禍首,贏可清雖然聽出哈必善的意思,但此時不便因此與哈必善發生爭執,更何況,自己能聽出哈必善的話鋒,但別的族長未必也聽出來了。若是當眾發難哈必善,難免引起其他族長的疑慮。
贏可清於是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說:“謠言當然還是要繼續傳播,但是謠言終歸隻是一個削弱敵人的途徑,這其中有它有限的時效性,和作用,不可能隻靠謠言就能摧毀一個如此龐大的國家。”
這時拓跋族長站起身說道:“大首領,如果再繼續像這樣分兵下去的話,依現在所剩的兵力來看,最多還能再攻城十座,占地千畝,之後我們就隻有被打的局麵了。”
贏可清聽拓跋圖這麼說,知道拓跋圖一定有建議準備提給自己,於是連忙抬手道:“拓跋族長有何良策,不妨說出來大家議一議。”
拓跋圖躬身道:“也不是什麼好主意,隻是我粗算了一下,南疆還有將近四十三萬左右的守土將士,若將這些將士全部一並調集來參展,或許就能直逼昭宣國的都城,隻不過……”
拓跋圖的話沒有在說下去,贏可清已經明白了拓跋圖想要表達的意思,其他各部族長也都明白了拓跋圖的意思,若將調用守土的四十三萬將士攻打昭宣國,雖有可勝之機,但並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證能否一舉得勝。萬一到時拿不下昭宣國,反而被人趁機端了自己的老巢,到那時,恐怕就不可收拾了。
贏可清聽到這裏,不由擰緊了眉頭,一句話也不說地沉默著,她也知道南疆還有數十萬將士,但是真的要把他們都調過來嗎?
在南疆的兩邊還各分據著一個勢力,分別是東海漁民和西郡山人。
東海漁民並不是一個村子或者一個寨子,而是一個國家,東海漁民以海為生,以島為居,東海漁民的百姓分居在諸多島嶼之中,其中以環聖島為中心,環聖島周邊八百海裏之內,有無數島嶼,環聖島是東海漁民國君的居住之所,周邊每座島上都有一個總使,和一名主將及兩名副將軍管理,總使是一個島上最大的管理者,每日每個島上的總使都需要往環聖島進行參拜以及事務彙報,但不要以為東海漁民就隻有八百海裏的地盤,在東海漁民的眼裏和概念中,隻要是陸地以外所有的海域都屬於自己,雖然有些地方遠道自己永遠也到達不了,但在他們的眼中,那遼闊無垠的海域都屬於他們,所以他們非常自信地認為自己才是全天下統治區域最大的國家。
在他們所居住的每座島嶼上都住著上千乃至上萬的漁民,不過這些漁民可不隻是會打魚而已,若論在水上打仗,沒有任何國家的軍隊敢與之匹敵,隻是東海漁民生性並不好戰,隻要能安守固土,他們就於願足矣。
然而事與願違的是,從兩百多年前開始東海漁民發現昭宣國有很多自己的族群中沒有的東西,而同時昭宣國的人又很喜歡吃海裏的魚蝦,於是東海開始和昭宣國進行頻繁的貨物往來,漸漸地兩國關係越來越近。
使得被夾在中間的南疆擔心二股勢力合流,對自己進行夾擊,於是便開始不斷滋擾兩國邊境,經常搶掠兩國互通的商旅隊伍。甚至派兵駐紮東海之濱,強說這裏是南疆的領域,並揚言東海漁民的領地隻在海上,隻要踏足陸地就等於是進入南疆的地界,南疆就有權將越境者扣押甚至斬殺。
對於南疆的無禮和霸道,東海也曾出兵自衛,但最終敵不過南疆在陸地上的攻勢,最終一次次被逼回海上。而同時,無論東海怎麼引誘,南疆軍士就是不往海上去。
於是天性就不好戰的東海國主決定退避以熄幹戈,此後東海之濱就成了南疆的領土,他們隻允許東海和南疆買賣交換,但東海漁民雖不好戰,卻有骨氣,兩百年來,從來沒有與南疆發生過任何商業或政治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