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承襲了平王之位,與福王世子一同平了江南之亂與賀王之亂,扶先帝嫡長子重光殿下繼位,隻是賀王仍舊在逃。”崔宗之一一道來,也是他們小瞧了賀王的手段,沒想到他暗地裏也訓練了一批死侍,倒是護著他不知逃到什麼地方去了,白黎方回京一切未定,倒是不好大張旗鼓的追殺賀王。
反正也不過一個喪家之犬。
“讓她去見見她外祖父外祖母吧。”崔老夫人吩咐“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是。”
“還有件事,想請太奶奶幫我……”
且說這邊崔宗之在與崔老夫人商議事情,那邊唐玥倒是遇到了一行人。
打頭的是個妙齡女子,紅衣翠簪,黛眉朱唇,粉腮凝新荔,端的嬌妍無比,勝過夏日驕陽,與她並走微微落後半步的是個男子,身量七尺有餘,貌美昳麗,雖然比不得崔宗之那般瀟灑之中帶著狂傲,不比白黎溫潤之中暗藏玄冰,也不比葉慎乃是真正的端方君子,倒是另有一股如蘭之隱逸。餘後也有一女子,未有紅衣女子嬌豔,然比之雍容,隨分從時,麵上噙笑,也不過泛泛,著黃衣,衣衫上繡了金線飛鳳。再有便是浩浩蕩蕩的丫鬟婆子,烏壓壓過來,顯得唐玥這般寥寥主仆四人,分外淒涼。
“咦?你是哪裏來的丫鬟?我怎麼沒見過?”紅衣女子道,聲音看似天真無害,聽起來卻覺得刺耳,唐玥生得不俗,瞧著氣度便知非一般人物,那紅衣女子也不是沒有眼力勁之人,隻是瞧著自己心生愛慕的哥哥目光淺淺落在唐玥身上,粼粼浮現出笑意,她便心裏暗恨。論容顏她自問不比人差,論家室她更是崔家嫡係,奈何這位情哥哥偏偏隻拿自己當妹妹!個中心酸隻有自己知道。
“薇妹妹。”男子皺眉略帶不悅,唐玥倒是好整以暇,風鈴也瞧出幾分味道,抱劍隻笑並不多言,倒是半夏氣得不行,扯了扯楊柳袖子,楊柳略做安撫後也跟著看戲。
她家姑娘生得這般貌美,這般事兒也不知遇上多少回了,隻不過如今眼前這位,身份貴重些罷了,可再尊貴比得過她家姑娘?
男子低言訓斥了那紅衣姑娘幾句,免得尷尬,倒是黃衣姑娘出來圓話“方才是我家妹妹無撞了,對不住這位妹妹。”
“隻是此處乃是我崔家待客之所,不知妹妹是哪位姐妹的客人?”
“嬛姐姐就是好說話。”紅衣女子不耐煩聽她心上的情哥哥為了別的女子訓斥她,瞅著機會開口“家中姐妹近日來並無客人,指不定是從哪個仆婦那裏走了關係進來的,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她杏眸一瞪,水潤潤的瞪著唐玥,言辭犀利,卻讓唐玥莫名生出哭笑不得之感,比起那個暗地裏設陷阱的黃衣姑娘,這位薇妹妹顯然是不屑於用那些下作手段的,隻要沒人誘她。
若她今日不是崔家姐妹邀請的客人,隻怕這黃衣姑娘立時就能攆她出門了,讓她名聲掃地。
唐玥瞧人,喜歡看眼睛。
黃衣的眼不帶笑,學得了淡然,學不了氣度。紅衣的嬌嗔婉轉明媚,眸光水潤澄澈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和一些委屈。
唐玥不回話,隻笑,楊柳自然而然上前一步,行禮之後開口“我家姑娘乃是先帝親封昌樂郡主,定國侯的嫡長女,不知兩位姑娘是……”
黃衣女子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倒是那紅衣姑娘一如既往的驕傲“我道是誰,原來是唐姑娘,論起來,也不過是崔家庶出血脈。”
時人重禮,嫡庶分明,看重血脈。
唐玥微微一笑“論身份地位,你該向我行禮的。”她是郡主之尊,有封號,有儀仗,也有食邑。
紅衣女子被她這麼一哽,瞪著眼睛不知道說什麼好,倒是那男子淡然作揖“王熙見過郡主。”
唐玥淡然頷首,那黃衣女子這才找回了聲音“空口無憑,你這麼說誰知道是真是假?”
“哦?”崔宗之自遠處走來,一如既往的懶散強調,眉眼存了些許厲色“那我的話你信嗎?”
“兄長怎麼過來了?”兩人一陣驚慌,王熙卻自然見禮“崔兄。”
“阿玥是我親自請來崔家的,論起來,你們也該喚一句表姐才是,這般無狀,你們的禮儀嬤嬤倒是該罰。”崔宗之是崔家嫡出,乃是宗子,未來掌一家主權的,隻是他誌在官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