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宮人走進來行禮說道:“王上,珞王求見。”
慕無傷睜開慵懶的雙眸,片刻之後說道:“讓他去偏殿候著。”
“是,王上!”
福昕有些擔憂地看著慕無傷,道:“或許昨夜出城之事,被珞王知曉了,如今兩軍交戰,珞王已經下令了封鎖全城……”
“福昕,你今天的話有點多了。”慕無傷輕輕拂了拂衣袖,大步向偏殿走去。福昕低下了頭,也緊隨而去。
偏殿之內,慕無痕垂手而立,他依舊帶著麵具,一舉一動都十分合乎禮儀,隻是那雙眸子中,卻暗藏冰冷。
慕無傷走了進來,當他越過慕無痕身邊時,他並未說話。他麵無表情地走到主位上坐下來,然後眸光看向慕無痕。
慕無痕跪地行禮:“臣參見王上,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無傷輕輕一笑,他道:“王弟免禮。”
“謝王上!”慕無痕站起身來,抬眸看向慕無傷。
慕無傷的目光注視著他臉上的銀質蝴蝶麵具,幽幽道:“如今父王已經仙去,這麵具你也不用再戴著了。”
慕無傷聞言,眸色卻幽冷一緊!他笑道:“多謝王上體諒,不過這麵具帶了這麼多年,臣弟早已習慣,摘不摘下來,也已經無所謂了!”
慕無傷不再多言,問道:“你過來見朕,是有話要對朕說嗎?”
“是。”慕無痕拱拱手,道:“聽聞王上昨夜三更時分出城賞雪,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慕無傷笑了笑,道:“王弟的消息一如既往的靈通,不錯,朕昨夜的確出城賞雪去了。城外的雪景和城內的真是不一樣,哪天若是王弟得空,可以同去。”
慕無痕不動聲色,道:“王上當真是去賞雪嗎?如果臣弟沒有猜錯的話,這座行宮你,昨夜有不速之客來過。”
慕無傷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他笑道:“既然你都已經知道,又何必來問?”
“臣弟隻是想知道,王上有沒有受傷?昨夜潛入行宮之中的那個人,究竟又是誰。”慕無痕話語柔和,每一個字卻又都是咄咄逼人。
然而慕無傷卻依舊淡然,他看向慕無痕,反問:“朕的雙環玉飾,是否在你那裏?”
聽到這句話,慕無痕忍不住身形一晃!他怎麼會知道?難道昨夜出現的那個人,竟然是舞兮?他暗暗凝眸,然後從腰間荷包中取出那枚玉飾,雙手呈上,道:“臣弟有罪!前幾日抓到一個天鳳俘虜,在她身上搜出了這枚玉飾!臣弟並非想要據為己有,隻是懷疑這玉飾是否是真。”
慕無傷站起身來,他冷冷地走到了慕無痕身邊,拿起了那枚玉飾說道:“你應該很清楚,這枚玉飾,天底下無人能仿。”
“是。”慕無痕垂下了頭!
慕無傷道:“如今隆冬將至,將士們不堪風寒之苦,天鳳朝又有兩位王爺壓陣,虎視眈眈。王弟,這場戰爭,你打算如何結束?”
慕無痕眸色陰冷道:“北燕和天鳳交惡已久,隻有雙方一決勝負,才有可能平西戰爭!”
“一決勝負?”慕無傷冷笑,“簡簡單單四個字,不知又會有多少孩子失去父親,多少妻子失去丈夫!”
慕無痕冷聲道:“王上,天鳳朝剛剛大勝一場,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我們若是退,他們就會取下淩霄城,從此置北燕於案板之上。難道王上想讓北燕任人魚肉?”
慕無傷沒有說話,縱然他不想打仗,現在的情形也的確容不得退縮!他道:“你下去吧!叫兀雲來見朕!”
“是,王上!”慕無痕行了一禮,走出偏殿。當他轉身的那一瞬,那眸間除了冰冷,也多了一絲狠色。
辜無情,你也應該快要下手了吧?慕無痕離開之後,兀雲走進了偏殿。即便不上戰場,他依舊一身鎧甲,英氣勃發!他恭敬行禮,道:“微臣參見王上!”
慕無傷擺擺手,道:“珞王主張與天鳳決戰,你意如何?”
兀雲堅定說道:“此時就算我們不決戰,恐怕獨孤諾也要出城逼近淩霄城,這一場決戰,已經是如箭在弦。”
“你有幾分勝算?”慕無傷問。
兀雲稍稍遲疑,道:“獨孤諾的陣法虛實莫測,末將……”
慕無傷輕輕一笑,道:“本王不要你贏,隻要你保住淩霄城即可!”
兀雲聞言跪倒在地,大聲道:“王上放心,即便微臣戰死沙場,也一定會保住淩霄城!”
“好,你起來!”
然而就在兀雲站起身來的瞬間,他看到了慕無傷手中拿著的雙環玉飾,他驚愕地說道:“這玉飾……”
那一日在毒龍之中,他曾經答應那個女人,隻要她還活著,他一定會把這枚玉飾親手還給她!可如今,這玉飾竟然又回到了慕無傷的手上。
慕無傷似乎看出了些許端倪,他道:“這玉飾是朕曾經送給一個朋友的,不過陰差陽錯又回到了朕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