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一陣語塞!雖然在宣王府幾個月,她也不知道伺候沐浴是這種伺候法!可現在她已經在浴桶之中,渾身濕透,又能如何?想到這裏,舞兮倒也冷靜了下來!這裏是獨孤諾的房間,沒有他的允許不會有人闖進來!而且自己好幾日行軍,滿身灰塵,正好也可以在這浴桶裏洗一洗!
她有些不情願地拿起了掛在桶邊的浴巾,十分潦草地給他上身擦拭了一遍,獨孤諾不滿地冷哼:“你是在敷衍本王嗎?”
她不語,不過動作更加潦草。卻不知這樣潦草的動作弄得他渾身發癢,終於他忍耐不住地轉過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可是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睛也看得呆住了。
熱氣盎然中,她的臉上沾著幾滴水珠,眸光靈動,仿佛水波蕩漾,幾縷發絲貼在臉側和耳際,仿佛一隻溫柔的手在撥動著某根心弦。她渾身濕透的身子,也露出了原本凹凸有致的曲線,讓人一時無法移開目光。
獨孤諾喉頭滾動,下一秒,他用力地將她拉入懷中,猛然低頭吻住了她濕潤的紅唇。他吻得如此貪婪,仿佛將這幾日所有的壓抑和痛苦都釋放了出來!舞兮,本王要的,隻有如此!一生一世,將你禁錮在身邊,再也不鬆開!
可是你願意嗎?你願意嗎?她仿佛回過神來,用掙紮代替了她的回答!他心中悶痛,吻得更加用力,直到兩人都快要窒息!他才突然鬆開她,有些火大地跨出了浴桶,隨手拿起一件衣衫穿在了自己身上,大步地走向了屏風之外。
浴桶中的舞兮仿佛失了神,麵對他的無禮和霸道,她竟沒有感到生氣,隻是從內心深處湧上來一種暗暗的疼痛。許久,她掬起一捧水,澆到了自己的臉上。水珠滑下,眼睛裏一片濕潤,竟分不清那究竟是什麼……
當她穿戴整體走出去的時候,獨孤諾正穿著一身淺色的錦袍在院中練劍!劍波淩厲,仿佛隱忍怒氣。可縱然如此,他的劍招卻絲毫不淩亂,每一招都帶著一種讓人難以抵擋的力量。
舞兮並不是第一次看獨孤諾練劍,可是看了這麼多次,她仍舊沒有辦法將他的劍招捉摸清楚!他的劍招變幻無窮,根本無跡可尋,更沒有辦法模仿!
舞兮的手忍不住覆上了自己的劍鞘,手指觸碰的瞬間,劍柄上的雙環玉飾發出一聲清響!就在這時,舒莨匆匆地走了過來,他先是看了舞兮一眼,隨後朝著獨孤諾的身影喚了一聲:“王爺!”
獨孤諾聽到舒莨的聲音,手中的動作戛然而止,他沉冷地將劍插入鞘中,然後一步步向舒莨和舞兮走來。
他冷眸暗掃,問:“是秦川那邊有消息了嗎?”
舒莨點點頭,道:“方才秦川派人過來傳信,靖王在攻城的過程中受了傷,雖然傷勢不算嚴重,可仍然有損士氣!”
“受了傷?”獨孤諾語氣平靜,沉吟道:“既然受了傷,就應該暫時休戰才是。”
舒莨輕輕一哼,道:“靖王此戰,誌在奪回霍蘇城,恐怕不會那麼容易休戰!”
獨孤諾眸色冰冷,舒莨說的正是,以獨孤炙的性格,他定然會不破霍蘇城誓不罷休!可是兀雲的勢力不可小覷,況且獨孤炙久攻不下,此時又受了傷,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當真是無法預料。
舒莨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王爺,倘若靖王那邊真的有問題,我們是按兵不動,還是引兵去救?”
聽到這句話,一直沉默的舞兮不禁神色微變,獨孤諾與獨孤炙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時若是獨孤炙遇到危險,獨孤諾會去救他嗎?誰知獨孤諾沒有回答,而是揚了揚眉,將目光投向她,問:“你覺得呢?”
舞兮心中一沉,十指一握,片刻之後,她才道:“我們剛剛趕到雲城,軍士疲乏,論理不應出戰。可是……”
“可是什麼?”他俊逸的雙眸如此幽深,讓人猜不透他的喜怒。
舞兮凝凝神,抬眸道:“如果靖王當真遇到危險,王爺應該去營救,否則損失的是天鳳朝的兵力,對我們也沒有好處!”
“對我們?”獨孤諾冷然一笑,嘴角浮起一絲嘲諷,“這麼說,你是在為本王考慮?”
舞兮心中一顫,竟無言以對。他不相信她是為了他考慮嗎?在他的心裏,她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獨孤炙的安危?若還是在那一世,若還是在幾個月前,她心心念念的的確隻有那個人的安危!可是如今經曆了那麼多,那個人在她的心裏究竟還有多少重量?她苦澀地笑了,卻不願為自己辯解一句。
舒莨輕輕一咳,道:“王爺,我……我覺得舞兮說的也有道理。這一次我們增兵北疆,為的是抵禦北燕的進攻。倘若還未與北燕正式交鋒,先損了靖王的勢力,真的於我們不利。而且見危不救,這事若是傳入帝都,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兵權,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獨孤諾看著舞兮,雙拳不自覺地緊緊握起。他們說的那些道理他怎會不知?隻是讓他去救獨孤炙,他仿佛胸口被人刺了一刀一般!十二年來,他和獨孤炙之間隻有仇恨,如今,卻要與他並肩作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