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銘點點頭,說:“不僅收下了,恐怕現在,已經去了。”
“已經去了?”
舞兮的語氣中難掩擔憂,夜銘敏感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溫暖地一笑,說:“在你心裏,還是會擔心他,對嗎?阿舞,你和他,究竟打算怎樣?”
舞兮稍稍一震,別開目光有些幹澀地說道:“十二年前,他眼睜睜地看著她的母後被活活餓死在冷宮之中,如同我幾個月前,眼睜睜地看著爹爹和族人被人誅殺。這種恨、這種痛,是一輩子都不能忘的,也是無人可以改變的。他不會為了我改變,我也不會為了他改變。既然如此,就像我之前所說的,當做一個交易吧。”
“交易?”夜銘蹙起了眉頭,目光疑惑。
舞兮點點頭,說:“我會幫他奪得他想要的,而我,需要他給我權勢,給我支撐。”
“難道權勢真的如此重要嗎?”夜銘有些不明白,他說:“以我們的實力,查清楚寧氏被誅殺的真相,然後再手刃仇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舞兮無奈地一歎,道:“寧府一案,牽扯進來的都是朝中貴胄。要想查下去,就必須從這些貴胄著手。若是沒有權勢,必將寸步難行。而且手刃仇人縱然暢快,我卻還要為爹爹洗清冤屈。將來總有一日,我要讓獨孤壽親口還爹爹清白!”
夜銘的心中隱隱震撼,可是震撼歸震撼,舞兮說得也不無道理!如果真要為寧氏報仇,單單手刃仇人明顯還不夠,還要還寧世清被毀掉了的名譽。
那一刻,他對舞兮竟不隻有憐惜與心疼,更湧現一絲欣賞和敬服,一個看起來如此柔弱的女子,竟然可以肩負如此之多。
他堅定地說道:“阿舞,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舞兮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你先去玉橋樓附近盯著,我很快就來。”
夜銘點點頭,飛身離開。
在宣王府的大廳之內,舒莨正麵色焦慮地來回踱步,莫元擔心地說道:“舒公子,宋丞相突然宴請王爺,恐怕另有玄機啊!要不然,您趕緊帶著人去看看,萬一……”
“不行不行!”舒莨的心裏何嚐不擔心?如今皇上正在考慮是否將三萬兵馬交到獨孤諾的手中,宋寅身為獨孤炙的心腹,如何能冷眼旁觀?他在朝中多年,自然知道這次帶兵不僅僅是帶兵那樣簡單,很有可能就一局定勝負,儲君人選或許就在這一局中選出!宋寅苦心經營多年,必定不甘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有些為難地說道:“宋寅雖然居心叵測,可是我們現在沒有證據!如果貿然帶人過去,隻會授人以柄,讓王爺限於更危險的處境!”
“都怪我,當時沒有勸住王爺!王爺赴宴隻帶了一個隨從,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我真要一頭碰死了!”
舒莨暗暗握緊雙拳,冷冷道:“我擔心的倒不是這一點,這幾天王爺心緒不好,這次一個人赴宴,也是衝動所致!若在平時,王爺根本不會這樣做!”
莫元暗暗點頭,道:“當宋丞相的請帖送到的時候,王爺正去汀蘭水榭見舞兮姑娘,不過舞兮姑娘不在,王爺的臉色當時真的很難看,接下那個帖子就出了門。”
舒莨沒有說話,可是眉頭卻皺得更緊!看來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獨孤諾為了舞兮,竟然亂了心智!
就在這時,緋月匆匆走進來說道:“舒公子,舞兮姑娘回來了!”
舒莨立刻站起身來,門口果然出現了舞兮的身影。
“舞兮,你……”舒莨責備的語言到了嘴邊,終究還是吞了進去。
舞兮走進了大廳,沒有與舒莨說話,卻對莫元道:“莫管家,我聽緋月說起過,府中有一種信號箭,可否給我取一支來?”
“信號箭?”莫元微微一怔,這信號箭是多年前王爺發明的,用一隻小小的竹筒,裏麵裝上硫磺火石,在尾端一拉,硫磺火石就會燃燒衝上天空,相距十裏清晰可見!隻是舞兮現在要這東西做什麼?舒莨卻眸光一閃,仿佛清楚了舞兮的用意,連忙對莫元道:“快去,給她取來!”
莫元聞言,這才立刻走出了大廳。
舒莨問道:“你要一個人去玉橋樓?”
舞兮一笑,想不到自己的想法這麼快就被舒莨看穿。她道:“我現在去玉橋樓,而你,迅速集結宣王府可以集結的力量!但是不要急於靠近玉橋樓,如果王爺那邊真的有危險,我會給你發信號!”
舒莨暗暗思索,舞兮的計劃果然是絕妙!一個女子前往玉橋樓,別人隻當是王爺隨身服侍的人,有誰敢說二話?而且以舞兮的武功,若是真的有危險,她也一定可以幫著王爺拖延時間,直到他們趕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