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話音未落,他突然一個迅速旋轉,手掌微楊,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她的劍握在了手中,架在了她的頸側。
涼意襲來,舞兮的臉色稍稍一白。她沒想到,自己的劍最終卻成了別人要自己命的利器!終究是自己的武功不及他人麼?這一刻,她目光複雜地看向那片墳墓,心中一陣陣抽痛,爹,為什麼,為什麼再世為人,為什麼過了這麼久,我還是什麼也做不到?她閉上了雙眼,像是聽天由命,又像是無奈至極。
黑衣人注視著她,如此之近地注視著她,若沒有這塊梅花印記,她的容顏又是如何?突然間,他竟很想知道答案。
劍鋒傳來陣陣寒意,可是終究沒有動她絲毫,隻是在她耳邊傳來一道讓人意外的聲音:“你想知道的事,是什麼?”
她驚愕地睜開眼,正好對上他幽深的雙眸,她稍稍一怔,卻依舊冷然地看著他,問:“你和寧府,究竟是什麼關係?寧世清,究竟有沒有背叛天鳳?”
黑衣人先是一愣,隨即輕笑起來:“你說你隻想知道一件事,可是你的問題似乎卻不止一個。”
“告訴我。”她袖中的雙拳漸漸握起,因為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他卻悠然笑道:“不論我告訴你,我和寧府有沒有關係,現在一切都已經遲了,不是嗎?”
舞兮目光一驚,問:“你……難道你真的……”
他收起笑容輕輕一歎,將手中的劍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後握緊她的手掌。他說:“天鳳朝已經認定了寧世清叛國投敵,而且已經下旨將寧府滿門抄斬,所以你的那些問題,早已經無關輕重了。”
“不……不……”舞兮顧不得男女之別,拉住他的手臂帶著一絲祈求道:“告訴我答案,或許你認為無關輕重的事,對於我而言很重要!”
“對於你?”他又是一笑,眸光卻是悠然一冷,“你是誰?宣王殿下的侍妾?還是靖王殿下的意中人?”
“我……”這一刻,她想說,她是寧慕兮!可是她仍然猶豫了,說出來,這個人就會告訴她她想要的答案嗎?萬一說出來,事情變得更複雜更糟糕呢……
他終究還是從她身邊走過,揚起的衣袂輕輕地拂過那劍柄上的雙環玉飾,頓時猶如鈴鐺一般發出一串清越的聲響。
舞兮目光一驚,他卻已經施展輕功走出很遠。不遠處的林子中十幾個同樣一身黑衣的男子騎馬而出,仿佛在列隊迎接這名黑衣人。他優雅利落地翻身跨上馬背,帶著十幾名黑衣人縱馬而去,一陣朦朧的塵土隨之揚起。
舞兮孤零地站在墓地裏,手中的劍此刻是那樣沉重。這個黑衣人當真和寧府有關係嗎?難道,爹爹當初真的和北燕人有關聯?當初寫給北燕王妃的那封密信,究竟又有什麼緣故……
“踏踏踏……”突然間,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舞兮抬起雙眸,但見黃塵之中,那個黑衣人去而複返,策馬而來。
她怔怔地看著他漸漸清晰的身影,怔怔地看著他最終停在她的麵前。
他跨坐在馬背上,嘴角微微泛起笑容,他說:“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不如去北燕找我,那時候,或許我會改變主意告訴你一切。”
她的目光更加驚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就在她驚愕的目光中策馬轉身,冷銳卻又有些無奈地說:“不過現在北燕與天鳳交戰在即,恐怕即使你想去北燕,也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說罷,他回眸看了她一眼,催了催馬,絕塵而去。
舞兮仍然沒有回過神來,可是他的那句話卻依舊回響在耳邊:去北燕?若她去北燕,若她找到他,他真的會兌現諾言嗎?可關鍵是,他的答案,真的會是她想要的嗎?這個人,真的可以讓她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嗎?她沒有十分的把握,而是卻不甘就此放過一絲線索。
這個人帶著一隊北燕人潛入帝都,鬧得帝都城內人心惶惶,如今卻又出現在寧氏的墓地!他的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
“阿舞!”身後傳來夜銘的聲音,他看起來腳步有些匆忙。
舞兮重重地舒出一口氣,回過頭看向不遠處走來的夜銘。
夜銘站在她麵前,皺眉說道:“宋寅那邊有新消息!阿舞,你必須趕緊回去。”
舞兮驚問:“宋寅那邊,發生了什麼?”
夜銘道:“宋寅下了帖子,請獨孤諾在玉橋樓赴宴。”
“赴宴……”舞兮的雙眼之中閃現一絲揣摩,她說:“皇上正在因為是否派獨孤諾增兵北疆而苦惱,宋寅卻在這時候宴請獨孤諾,究竟是什麼居心?”
夜銘也有些不解,他道:“我也是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所以在宣王府沒有尋到你,就立刻上這裏來找你了。阿舞,現在怎麼辦?”
“獨孤諾收下帖子了嗎?”舞兮凝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