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說你也愛我(2 / 2)

聽著夜銘沉重的語氣,舞兮的心中似乎預感到什麼,她抬眸看向他,問:“阿銘,你究竟想說什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夜銘沉默著,許久,他說:“我看見了宋寅。”

“宋寅?”舞兮心中一驚,“你說的宋寅,難道是當朝丞相?”

“正是!”夜銘點點頭,說:“那天我守在客棧之外,卻看見一個帶著鬥笠的男人走進了客棧,隨後進入了主人的房間。我擔心主人有危險,便跟了上去,透過窗戶,我看見那個男人摘下鬥笠的麵容。阿舞,我不會看錯,是宋寅!”

舞兮身形微微一晃,這個宋寅她並不陌生,除了暗影樓之外,他幾乎是獨孤炙在朝中最信任的人。他為官多年,怎麼會認識辜無情?又怎會秘密造訪?這其中究竟有何緣故?舞兮目光冷凝,問:“你還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夜銘粗了蹙眉,道:“當時有人從走廊上路過,所以我並未聽得完整真切,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一次主人暗殺你和獨孤諾的事情,與宋寅脫不了幹係。”

舞兮沒有說話,袖中的十指暗暗緊握。以宋寅和獨孤炙的關係,這件事情獨孤炙不可能不知道。可若是知道,獨孤炙怎麼會……

她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因為開始分不清孰真孰假!她看向夜銘,嘴角浮起一絲悲涼的笑:“阿銘,我現在都不知道還可以相信誰……”

夜銘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阿舞,你還可以相信我!”

舞兮笑了,是啊,她至少還可以相信夜銘!

夜銘輕緩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寧府的事情。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任何一條線索。總有一日,我一定可以為你找到真相。”

舞兮心中感到溫暖,她想說謝謝,卻無法開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夜銘之間已經不再需要這些見外的話了。

她說:“如果宋寅真的和辜無情有瓜葛,那麼他這個人就不會簡單。你去查查他,即便他和寧府的事情沒有關係,也一定有別的陰謀。”

“我會的。”夜銘捧起了她的手,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問:“手上的傷還會疼嗎?”

舞兮搖搖頭,道:“那天回到宣王府,緋月立刻就給我上了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使劍了。”

“使劍?”夜銘笑了笑,道:“難不成這幾日,你還不忘練功?”

舞兮淡然笑道:“你教給我的無相內功我基本上已經學會了,如果你願意,還可以教教我劍招,這樣一來,我的武功就可以趕得上當初的舞兮了。”

話音落下,夜銘的眸色中卻閃過一抹憂傷。當初的舞兮,應該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吧,而他,也隻能將她放在心裏,當做永遠的回憶。

舞兮看著夜銘暗淡的神色,心中隱隱一痛!雖然她可以在武功方麵和昔日的舞兮越來越像,可是她卻再也不能像昔日的舞兮那樣,給夜銘想要的感情。

夜銘離開了宣王府,舞兮在用完午膳之後,稍稍休息了片刻,然後趁人不注意,飛身躍出了宣王府的圍牆,往城郊寧府的墓地而去。

已經許久不來這裏,今天她卻特別想來。即便每來一次,她的心就會傷一次,但是她還是要來。隻有不忘這種傷痛,才能讓她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寧府的冤屈,不要忘了爹爹臨死時那悲涼的眼神。

她加快速度,在林間加快了腳步。秋風蕭瑟,黃葉飄飛,往年的這個時候,爹爹一定會安排下人給她準備冬衣,可如今,誰還會來關心她?爹爹眠於地下,又是否會覺得寒冷?離墓地越來越近,她的心有些沉重,可是雙目中卻不再有眼淚。即便流再多的淚水,爹爹也不會再回到她的身邊了。然而就當那塊墓地出現在眼前的時候,舞兮突然身形一頓,整個人翻身回轉,躲到了一棵樹後。

墓地依舊冷清寂寥,隻是那墓地旁邊,卻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他負手而立,背對著舞兮的方向,身形竟然有些似曾相識!寧府是以叛國投敵的罪名滿門抄斬,天鳳朝舉國上下避之猶恐不及,這個人究竟是誰?竟然孤身一人站在這墓地裏?黑衣人似乎沒有感覺到身後的目光,他彎下腰,伸出手輕輕地撚起了墓地上的泥土,那樣的神態,仿佛有些許的惋惜,有些許的遺憾。

舞兮怔怔地看著這一幕,雙手暗暗滲出細汗,難道,這個人是爹爹的故交?亦或是,對寧府被誅一事,他知道內情?正當舞兮疑惑之時,黑衣人卻輕輕地歎息一聲,抬起腳步準備離開。舞兮心中一顫,還來不及細想,便騰空而起擋住了那人的去路!黑衣人蒙著麵紗,隻露出了一雙烏黑深邃卻又稍稍清冷的眼睛。

“你是誰?”她舉劍望著他,有些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