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舞兮成功地運用五項內用護住了自己的五髒六腑以及全身經脈,夜銘終於暗暗鬆了一口氣,他說:“阿舞,凝神聚氣,不要被蠱毒主宰,用你的理智和內力去和它對抗!”
舞兮微微閉著雙眸,盤腿端坐,體內的痛依舊在翻湧,可是經過內力護體,總算可以不傷及根本!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滴落下來,她那雙手卻絲毫不肯鬆懈。
她要堅持,一定能堅持……
耗盡內力的夜銘露出了一抹微笑,靠在舞兮身邊的牆壁上,扶劍相望,他知道,她一定可以堅持住!因為她不再是曾經的阿舞,曾經的阿舞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會害怕得哭泣,可是她沒有,她比阿舞要堅強,比阿舞要勇敢。
他的心隱隱作痛,那個不夠勇敢不夠堅強的丫頭,占據了他的心那麼多年,卻連走的時候也不讓他知道!
他拚命忍住眼睛裏的淚水,然後暗暗告訴自己:夜銘,從今天開始,你也要勇敢要堅強!因為你還要守護眼前的這個女子!她擁有另外一個人的靈魂,可仍然擁有阿舞的身體。
他會用生命去守護!
寬大的手掌探向腰間,那枚解藥仿佛千斤重壓在他的身上,什麼時候,他才能找到梅花蠱的解毒方法,才能真正解除舞兮身上的梅花蠱毒?夜色深沉,凝香館卻一如既往熱鬧非凡,豔麗的燈籠裝點著每一處角落,曖昧的熏香在空氣中淺淺流轉。一道淺藍色的身影疾步走了進來,帶著幾許戾氣、幾許冰寒……
“宣王殿下,蘇蘇姑娘現在不方便見客,您還是稍等一下,宣王殿下……”侍女一臉緊張擋在了獨孤諾的麵前,瑟瑟發抖。
獨孤諾卻腳步不停,大掌一揮毫不留情地將侍女推倒在地,頓時整座凝香館一片冷凝,鴉雀無聲。
侍女跪伏在地,不敢抬頭望一眼這仿若謫仙卻冷若寒冰的男子。或許,在她的印象中,從不曾見過宣王殿下還有如此冷厲的一麵。
獨孤諾眸色陰沉,朝蘇蘇的房間走去。腦海中浮現的是半個時辰之前的那一幕:當他離開皇宮去了驃騎將軍府,再從驃騎將軍府回到宣王府,本以為舞兮就在汀蘭水榭,等候著他第一次上朝歸來。可是當他走進去,等待他的卻是緋月驚訝萬分的話語:“王爺一個人回來的麼?舞兮姑娘呢?”
他的心在那一刻驟然冷卻,他聲音幹澀地問:“發生了你什麼事?”
緋月臉色一變,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將舞兮受到一封信,然後去了碧羅湖至今未歸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她道:“難道那封信不是王爺寫的麼?可看那字跡,明明和王爺的一模一樣啊?”
獨孤諾心中一沉,字跡一模一樣?這世間能模仿他字跡的,除了舒莨,或許就隻有蘇蘇了吧!
他一句話不說,騎上一匹快馬直奔凝香館,那一刻,他的心被緊緊地揪著,感受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恐慌,是因為不願舞兮因為他再次受到傷害,更不願倉央行宮那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蘇蘇,如果這件事真是你所為,你覺得本王會如何對你呢?他站在門口,伸出手“嘭”的一聲推開朱紅色的雕花大門,房間內,蘇蘇端然而坐,目光如水地看著門口一身淺藍色衣袍的獨孤諾。他還是這樣俊美脫塵,還是這樣讓她心動不已,可是為什麼,他的眼神中再難見到那一抹溫雅的笑容?三年前,他執起她的手,那樣笑著對她說:“留在本王的身邊。”
三年後,她對他而言,是否早已無關輕重?她輕輕一笑,站起身來走向獨孤諾,說:“王爺,今日上朝感覺如何……”
“舞兮呢?”他的目光如劍,直逼她的內心深處。
她微微一怔,隨即笑道:“王爺是來凝香館找舞兮的嗎?王爺真是會開玩笑,舞兮怎麼會來凝香館?”
她的話音剛落,她的貼身侍女便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一見到冷厲的獨孤諾,侍女看了蘇蘇一眼,便要退出去。可就在這時,獨孤諾一把抓住了侍女的手臂,眼睛卻是看著蘇蘇。
他冷哼一聲,道:“蘇蘇,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竟學會了在本王麵前玩花樣?你應該懂我,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會有辦法知道!”
說罷,他冷冷地端起那碗藥,對侍女喝問道:“告訴本王,這是什麼?”
“這……”侍女雙手顫抖,瞥了一眼蘇蘇卻不敢回答。
獨孤諾冷冷一笑,那樣霸氣地拉著侍女走到窗邊,從窗邊的桌案上取下了一把剪刀,刀鋒銳利,寒光逼人。
蘇蘇見狀,不由得心中一驚,“王爺,你要做什麼?”
獨孤諾沒有回答,而是眸色一冷,拿著剪刀的手優雅地一揚,刹那間,侍女一頭烏黑的發絲悉數斷掉,飄飄揚揚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