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先是一驚,隨後掙紮著跪在地上抓起了那堆頭發,哭泣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說!”獨孤諾隻有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讓人不寒而栗。
侍女吸了吸鼻子,看了看那藥碗,抽泣道:“這藥,是給姑娘喝……”
“賤婢!”蘇蘇臉色一變,站在那邊怒喝一聲:“賤婢,你若是敢胡言亂語,本姑娘定不饒你!”
“姑娘……”侍女的目光中帶著祈求,默默地低下了頭。
獨孤諾嘴角微楊,那雙冷眸卻仿若地獄修羅,他攫起了侍女的下頜,那把剪刀逼近了她的臉龐!他說:“你替她隱瞞,就不怕本王不饒你麼?”
下一秒,剪刀飛快一閃,侍女的臉上出現了一道血痕!侍女捂著臉哀鳴不止,一邊磕頭一邊說道:“王爺,我說,我說!這碗藥,是給姑娘喝的,姑娘受了內傷,需要喝藥療傷啊!”
獨孤諾聞言,冷而優雅地將剪刀放在了桌案上,一步一步地走向蘇蘇,蘇蘇身形一晃,連連後退,直到被他逼進角落,無處可退。
他站在她的麵前,目光那樣冷銳,也那樣幽深,他說:“倉央行宮的事情,本王可以不再追究。如果你告訴本王她在哪裏,這一次的事情本王也一樣不會追究!蘇蘇,你知道為什麼嗎?”
蘇蘇的眼睛漸漸濕潤,閃爍著淚光,她說:“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既然你如此在意她,為什麼在倉央行宮不直接殺了我?王爺,你對我還有一絲愛意,還有一絲不舍,對嗎?”
“不,你錯了。”獨孤諾靜靜地看著她,毫無溫度,他說:“本王從未愛過你,對你,本王隻有感激和憐惜。”
“感激?憐惜?”蘇蘇苦澀地笑了起來,她看著他,那樣幽怨,“一直以來,我以為你對我是不一樣的,你身邊的女人很多,卻從來隻有我可以隨意出入宣王府。你喜歡聽我彈琴,喜歡我陪你喝酒……我以為你終有一日會愛上我!直到她出現,我才發現我錯了!可是錯了又怎麼樣,我沒有辦法再收回自己的心!”
獨孤諾雙拳暗暗一握,輕哼一聲問道:“你想怎麼樣?要怎樣,你才肯放過舞兮?”
“放?哈哈……哈哈哈……”蘇蘇突然大笑起來,她道:“王爺難道忘記了嗎?今日是十五,即便我想放她,恐怕她也沒這個命活著回到王爺身邊!”
十五!該死,他竟然忘了!這些日子,他周旋在朝政之中,竟忘記了她身上的梅花蠱!此時此刻,她在哪裏?又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所有的淡然,所有的清冷,所有的冷靜,在這一刻都化為虛有!他怒吼一聲,一把抓住了蘇蘇的手,大聲喝道:“告訴本王,她在哪裏!”
“不,我不會說!我要她死,哪怕我因此死在王爺手裏!”蘇蘇仿佛瘋了,大聲地怒喊著。
獨孤諾目光赤紅地盯著她,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這是本王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說!”
“不,王爺,我一定要她死,我不會說!”
“好!”獨孤諾狠狠地扔掉她的手,對外麵大聲喊道:“來人,將凝香館所有人關押起來,每過一炷香的時間,斬殺一個,直到殺完為止!”
“是,王爺!”
蘇蘇聞言,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那張俊美的麵容上,此刻竟然帶著如此濃烈的殺氣。她顫抖著問:“王爺你……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是,本王要這樣做!”獨孤諾狠狠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應該知道,沒有了凝香館,你對本王而言就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蘇蘇,如果你不交出舞兮,就讓整個凝香館為你的錯誤付出代價!你我之間,也從此恩斷義絕!”
“王爺……不……不……”蘇蘇顫抖著,用力地搖著頭,她不敢相信,獨孤諾不會這樣做的!他雖然冷漠,卻還不至於如此輕賤人命。更何況現在是他的關鍵時期,他不會為了一個舞兮讓他自己處於是非之中,更不會讓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局麵毀於一旦。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了侍衛的聲音:“王爺,一炷香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動手!”獨孤諾麵色淡然,眸色陰狠!他一定要找到舞兮,就算讓凝香館血流成河,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當侍衛正要走開的時候,蘇蘇突然跪倒在地大聲喊道:“王爺,不要,不要啊!”
獨孤諾的耐心已經逼近底線,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幽幽開口:“她在哪裏?”
蘇蘇身體一軟,流淚道:“王爺放心,蘇蘇一定會帶你找到她。”
或許獨孤諾永遠也不會知道,她蘇蘇之所以在最後關頭妥協,不是因為凝香館的人命,而是不忍獨孤諾因為殺戮失去增兵邊境的良機。
深夜的樹林中,一輛馬車悠悠地停靠在空地上,不多時,一個身著朱色衣袍的男人走下了馬車,月色籠罩之中,映出了一張蒼勁的麵容,他就是天鳳朝當朝丞相宋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