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宣王比靖王更加厲害了?”
“或許吧……”
細細碎碎的議論聲不可阻擋地傳入了獨孤炙的耳膜,他的雙手漸漸握起,難道,他真的隻能依靠父皇的寵愛才能贏過他嗎?獨孤諾,你的實力究竟有多強?你究竟隱藏了多少?他突然抬起頭,對獨孤壽道:“父皇,兒臣也覺得,這一次由兒臣和宣王各領三萬兵馬比較妥當!”
“靖王!”獨孤壽大喝一聲,眼神中有種暗暗的怒意,炙兒,為何如此沉不住氣,為何如此意氣用事!
賀恩國再次說道:“皇上,請您認真考慮微臣的建議。”
“請皇上認真考慮……”幾乎有一半的臣子一齊高呼。
獨孤壽皺著雙眉,冷冷地看了一眼一臉雲淡風輕的獨孤諾,然後掃視眾臣,道:“這件事朕需要再想想,今天就先到這裏,退朝。”
“退朝……”江大海大聲傳旨。
太和殿外,數十級白玉台階彰顯著皇室的氣魄與威嚴,獨孤炙與獨孤諾不約而同地走出來,站在最高的那一級目視眼前空曠恢弘的風景。他們駐足而立,身邊的大臣不斷行禮,然後一個個走遠。
終於,這裏隻剩下他們。
獨孤炙目光如劍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放心,我會讓父皇你領兵!”
“哦?想不到靖王還肯給我一絲機會。”獨孤諾語氣悠然,嘴角上揚。
獨孤炙冷冷道:“如果你真有本事,就在邊境戰場上贏我。到時候,儲君之位,我雙手奉上!”
獨孤諾輕輕一笑,說:“靖王說笑了,儲君之位,豈是說奉上就可以奉上的?再說,本王閑散慣了,從未想過要什麼儲君之位!”
獨孤炙沒有理會,他一步步穩穩地走下台階,背影冷厲地說道:“若是你贏了,儲君之位本王絕不再爭。不過請你記住,若是本王贏了,本王要的,是舞兮!”
聲音仿若利劍般飄了過來,筆直插入獨孤諾的胸口!他要的,竟然是舞兮?難道對他而言,舞兮竟然比儲君之位都重要?獨孤諾神色微暗,因為他突然心痛無比,他緊握雙拳問著自己:獨孤諾,如果讓你選,你是選舞兮,還是選那至高無上的權力?他的眸色中充滿無奈,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他早已沒有選擇的資格!他的母後含冤而死,他的母後還孤零地躺在冷楓林中!如果他不登上儲君之位,如果他不能坐擁江山,他永遠也不可能改變這一切。
所以,他不能放棄權位,他隻能暗暗祈禱,祈禱自己永遠不必去做這樣的選擇,祈禱當他登上權位的時候,舞兮還能如現在一樣陪在他的身邊。
宣王府內,舞兮坐在汀蘭水榭的書房中,在她麵前擺放著好幾包硫黃,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銅管。上一次在臨崖別墅,她就已經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研製出硫黃火銃。即便從未見過硫黃火銃,但是她也能想象這硫黃火銃的威力。這幾天她做了幾次嚐試,那硫黃在密封的管道中被點燃之後,的確可以猛烈爆炸。她現在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才能讓火銃內部生成巨大的壓力,從而讓硫黃瞬間燃燒,這樣才能提高彈丸的射程和殺傷力。這可惜,這幾天她卻再沒有什麼進展。
舞兮揉了揉太陽穴,走到一邊擦了把臉,正準備繼續研究,緋月卻敲門道:“舞兮姑娘,方才王爺派了一個人送信過來。”
“王爺?”舞兮打開門,眼中有些疑惑,未時獨孤諾進宮,算算時間現在快回來了,怎麼會派人送信呢?她從緋月手中接過信,展開一看,上麵寫著一行字:阿舞,碧落湖邊見。
舞兮皺皺眉,自言自語道:“王爺怎麼突然約我去碧羅湖?難道有什麼話要說?還是今天在朝堂上不順利?”
可無論是哪一個理由,似乎都有些牽強。舞兮遲疑片刻,問緋月道:“送信的人是誰?認識嗎?”
緋月搖搖頭,道:“是個生麵孔,王爺今日去沒有帶隨從,想來是臨時找了個人跑腿的。”
“生麵孔……”舞兮仔細地看了看那封信,這字跡,的確是出自獨孤諾之手,可為什麼自己心裏會有些不安呢?緋月小聲道:“如果不放心,就別去了,我再派個人去碧羅湖邊瞧瞧,若是王爺真在那裏,就讓他回來。”
舞兮暗暗凝思,最後還是說道:“不用了,我去。”
如果獨孤諾真的在碧羅湖邊,卻不見她赴約,他應該會失望吧?想到這裏,舞兮的臉頰微微一紅,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已開始在意他的感受?舞兮從宣王府出來,穿過了帝都的街道向碧落湖邊走去。現在還是白天,而且也不是龍女節,所以碧落湖邊十分安靜,堤岸上一排排的楊柳黃了葉子,柳葉隨風飄飛,更顯寂冷。
舞兮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裙,隻在胸前的束了一條梅紅色的錦帶作為點綴,站在這樣的風中,她顯得更加飄逸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