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銘點點頭,道:“那封密信,正是寧世清寫給北燕王後的,我在司刑部的檔案室看見了那封信,隻有短短兩句話……一切順利,放心。”
“隻有這兩句話?”舞兮的臉色一變,雙手有些顫栗不得不放下筷子,她問:“單憑這兩句話,如何能定寧府的叛國投敵之罪?”
夜銘沉吟道:“如果這封信是寫給北燕的一名普通人,定然不至於如此,但是寧世清是寫給北燕王後,換成你是獨孤壽,你怎麼想?”
“不……”舞兮不敢相信地搖著頭,喃喃說道:“即便是寫給北燕王後,他也一定有苦衷,一定有隱情。他對獨孤壽忠心耿耿,他絕不可能背叛天鳳朝!”
夜銘心裏又一次痛了起來,他幽幽地說:“你對寧世清,這麼有把握?難道,你認識他,了解他?”
舞兮十指緊握,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微帶恨意地問道:“那個送信去的黑衣人,究竟是誰?”
夜銘看著她,沉吟片刻,也不再追問,說道:“當時那個黑衣人闖入了皇宮,直接攔住了江大海,並且將這封密信放在了江大海手中,江大海拿著信卻驚慌起來,大喊有刺客,黑衣人與侍衛隊發生了打鬥,在打鬥的過程中,有侍衛用劍劃破了黑衣人的衣袖,在黑衣人的手臂上,有一個七星鏢的疤痕!”
“七星鏢?”舞兮皺皺眉,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這種兵器。
夜銘點頭道:“七星鏢在江湖上很少見,被七星鏢射中手臂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尋找手臂上有七星鏢疤痕的人,隻要找到這個人,一切迷霧都可以解開!”
舞兮突然有些無力,難道真的要在茫茫人海中去尋找這個有流星鏢傷痕的人嗎?還能找到嗎?可這是如今最重要的線索,隻有找到這個人,才能直到究竟是誰想要陷害寧府。
她幽幽開口,說:“阿銘,麻煩你,一定要找到。”
“我會的。”夜銘擔心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那種隱忍痛苦的神色讓他不解也讓他心疼。她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關心寧府的案子,為什麼要如此痛苦?其實,答案早已在他心中,隻是他不願去相信,不願去揭開。
就讓他,永遠當她是舞兮吧。
他給她盛了一碗湯,說:“暖暖身子!”
她雙手冰涼,端起瓷碗感受到了絲絲的暖意,看向夜銘的神情也多了一抹感激。
夜銘目若星辰地看著她,直到她將一碗湯喝了大半,才緩緩說道:“馬上就快到十五了,上次我給你的解藥你隨身帶著嗎?一定要隨身帶著,這樣蠱毒發作的時候才能立刻服用。”
提到蠱毒和解藥,舞兮的眸色又稍稍一暗,她道:“阿銘,如果辜無情不再出現,亦或是即便她出現也不再給我解藥,這顆解藥對我而言就已經是最後一顆,對不對?”
“你問這個做什麼?”夜銘皺皺眉,似乎不願觸及這個問題。
舞兮苦澀一笑,道:“如果這是最後一顆解藥,即便我服用下去,也隻能安然度過一個月的時間。等到下一個月,我還是要承受蠱毒發作的痛苦。”
夜銘的眸色中閃過一絲痛苦與自責,他輕輕道:“我會去尋找主人,我會去求她,不管她要我做什麼,我都會……”
“不要。”舞兮的手覆在了他放在桌上的手背上,那樣堅決地說道:“我不要你為了我再去求她,阿銘,你給我的這顆解藥我也不會服用,我要留著它。”
“為什麼?阿舞,如果你不服用解藥,你知道你會多痛苦嗎?”夜銘不敢相信地看著舞兮,滿是震驚與擔憂。
舞兮點點頭,道:“我已經領教過了,自然知道。但是我留著這顆解藥,是要分析它的藥性和成分,我要為自己解毒。”
夜銘倒抽一口冷氣,他沒想到舞兮會有這樣的勇氣與決心,可是靜靜一想,舞兮說的也不無道理,隻有找到解毒的辦法,她才能永遠擺脫梅花蠱。
想到這裏,夜銘伸出手道:“把解藥給我。”
“阿銘……”舞兮錯愕地看著他。
他認真地說道:“與其讓你自己研究這顆解藥,不如讓我去尋訪天下名醫。阿舞,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為你解除梅花蠱。”
舞兮的心中無限感動,自從她成為舞兮,已經被他感動過無數次,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緣分,讓她遇到他,讓她得到她的庇護?她莞爾一笑,將荷包中那枚藥丸取出來,放在了夜銘的手中。
從如意居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長街上亮起了燈光,在這燈光映照中,舞兮與夜銘站在長街的轉角。
他說:“我要走了,不過我很快會回來,我曾經答應過你,不會讓你獨自一人承受蠱毒之苦。無論我在哪裏,無論我遭遇了什麼,十五那一日,我都會回來。”
舞兮的眼睛有些濕潤,她用力地點頭,說:“注意安全。”
她對他,也隻有這四個字,不論他在哪裏,她隻希望他安全。因為她覺得自己欠他太多,要對他說的也太多,所以他一定要安全,一定要等著她終於可以把一切告訴他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