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你究竟做了什麼(2 / 2)

獨孤諾的腳步沒有絲毫停留,沒有傷害到嗎?即便沒有傷害到她的身子,那她的心呢?她夢中的囈語又意味著什麼?他走出了藕香榭,蘇蘇卻在地上久跪不起,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竟然說不需要她再做什麼?難道,她要變成一顆被丟棄的棋子?當一顆棋子被丟棄,等待她的就隻有黑暗和無望。難道,她的這一生,都要在這種黑暗和無望的日子中度過?她不甘心,不甘心……

秋獵仍舊在進行,獨孤諾仍舊在這場秋獵中表現出了令人稱歎的才能與智謀,萬馬奔騰之中,他總是策馬遙遙領先;數箭齊發之中,他的箭頭總是射中獵物的要害!他與朝中眾臣談古論今,觥籌交錯,一改所有人心中對“宣王”二字的印象,就如同來倉央行宮之前,舞兮所說的:呈現給所有人一個不一樣的宣王。

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不過不管他在做什麼,他的目光總是不忘投向不遠處的她。當所有的應酬告一段落,當他們回歸寧靜,他給予她的是天下女子求之不得的寵溺。

清冷的夜色中,他會為她披上披風;她不經意地說了聲閑得無聊,他便策馬帶她去行宮幾裏之外的山穀看漫坡的野花……她說不用為她費心,他卻在心裏暗暗發誓,他要給她世上最完美的幸福。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直到十天之後的那場篝火晚宴上,一切才再度驚起波瀾。

那一日,獨孤諾與賀恩國一起獵殺了兩頭野鹿,禦廚準備了美味可口的烤鹿肉,肉香夾雜著酒香,就連獨孤壽也抗拒不了這樣的誘惑。他端起酒杯,對眾臣說道:“這次秋獵,宣王的騎射技術出乎所有人的意外,朕為宣王感到自豪,來,大家共飲此杯!”

說罷,獨孤壽率先將杯中之酒飲盡,眾人也在笑語聲聲中喝了一杯。唯有獨孤諾,眸色中帶著一絲揣度,許久方才仰頭一飲而盡。

舒莨在他身後笑了笑,說:“這麼多年,幾乎從未聽見過皇上的誇讚,今日還真是多虧了這兩頭野鹿呢!”

畫中的譏諷如此明顯,舞兮暗暗一歎,端起酒杯對獨孤諾道:“諾,我敬你,祝你所願的都能成為現實。”

獨孤諾眸色一滯,他知道舞兮不善飲酒,這些天也極少見她端起酒杯,想不到今日,她竟主動向他敬酒。他一笑,說:“如果有一日,你成為本王的妃,本王所願就都實現了。”

舞兮稍稍怔了怔,隨即喝下了杯中酒液,不過酒入喉中,卻是如此辛辣刺痛。她不知道她是否會成為他的妃,但是她知道,他的願望絕不會如此簡單。那片冷楓林,是他心中的隱痛,也是他永遠的鞭策。

篝火熊熊燃燒,賀恩國走過來笑道:“宣王的箭術微臣十分敬服,隻可惜這一次沒有將微臣的侄兒帶出來,否則定要他向宣王好好學幾招。”

獨孤諾站起來笑道:“我與令侄原本就是好友,若他真想學,他隨時都可以來宣王府,本王自會傾囊相授。”

賀恩國聞言眸色一變,連忙說道:“怎敢怎敢,微臣隻不過是酒後玩笑,怎敢讓宣王教授箭術?”

獨孤諾一笑,輕輕握住賀恩國的手腕,道:“無妨,本王的箭術從不輕傳,但是對於朋友永遠不會吝嗇。”

“朋友……”賀恩國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承蒙宣王殿下看得起,回到帝都之後,微臣一定會讓侄兒多去宣王府走動,至於微臣麼,自當為宣王盡力。”

鑼鼓笙簫之中,無人聽見他們的談話,但是不遠處的獨孤壽看見這一幕,仍然暗暗皺了皺眉。或許此刻,他已經有些後悔將魏尋的兵權交給賀恩國了。不過君無戲言,況且如今兵符已經在賀恩國的手中,一切已經不可改變了。

這時候,江大海突然走到獨孤壽的身邊,對獨孤壽道:“皇上,張存中大人求見。”

張存中,三品武將,鎮守帝都,怎麼會突然來到倉央行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獨孤壽心跳加快,有種不好的預感。大聲道:“傳!”

所有的鑼鼓笙簫瞬間停了下來,江大海大聲道:“皇上有旨,傳張存中大人覲見。”

在場的文武官員皆是一驚,獨孤諾更是放下手中酒杯,微微蹙眉。若是一般事宜,派個小兵過來稟告就是了,而張存中居然親自前來,想必事情非比尋常。

這時候張存中已經匆匆走來,他跪地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獨孤壽一伸手,說:“平身!起來說話!”

張存中站起身來說道:“皇上,帝都發現了北燕密探。”

“什麼?”獨孤壽身形一晃,眾人更是倒抽一口冷氣,自北燕與天鳳交戰以來,雙方邊境嚴防死守,如此帝都之內怎麼會出現北燕密探?獨孤壽眸色中帶著驚愕,沉聲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快說!”

張存中蹙眉說道:“昨日深夜,巡邏衛隊抓住了一個黑衣人,此人身上有北燕的圖騰印記,應該就是北燕派來的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