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兮聞言雙眉一皺,沒有說話。而舒莨靜靜地看著,嘴角漾起了笑容。
獨孤諾將目光淡淡地掃向蘇蘇和舞兮,最後,他對舞兮道:“你來告訴本王,方才發生了什麼?”
舞兮十指一握,有種徹骨的冰寒,她上前一步,清幽道:“絲絹是舞兮拿的,蘇蘇姑娘隻是在警告舞兮,不要隨意碰王爺的東西。”
“哦?”獨孤諾波瀾不驚,不過心中卻暗暗驚訝……方才他在門外,分明看見蘇蘇招招淩人,甚至幾乎一掌劈下,想不到對於這一切,她竟隻是如此輕描淡寫地帶過。
蘇蘇亦是一驚,抬起眼有些疑惑地看向舞兮。為何如此好機會,這女人竟不利用?是不懂?還是別有所圖?舒莨笑著搖搖頭,走上前來說道:“王爺,我看這不過是一場誤會,而且絲絹完好無損,又何必計較?今日天氣這樣好,不如我們去花廳賞花,正好有蘇蘇在,還可撫琴助興,實在太妙!”
蘇蘇聞言,不敢抬頭諾諾道:“王爺,蘇蘇新得了一部古琴譜,可以撫給王爺聽……”
獨孤諾淡淡地看著舞兮,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為自己辯解分毫!這個女人,是不在乎呢,還是看準了他會相信她?“王爺,去嗎?還是……呃……”舒莨看看獨孤諾,然後又看看舞兮,再看看仍舊跪在地上的蘇蘇。這三個人,玩什麼呢?獨孤諾淡淡地開口,道:“賞花隻有琴音相伴未免單調,舞兮,你去取茶具,準備花廳沏茶。”
舞兮愣了一下,抬起眼有些愕然地看向獨孤諾,他竟然不怪罪她?當初她隻是弄丟了腰牌,便換來二十大杖,如今卻……
在她凝思的瞬間,獨孤諾和舒莨早已經步出門外。蘇蘇緩緩站起來,冷漠地問:“方才為什麼不拆穿我?”
舞兮看著她,淡淡道:“我方才說的,也是事實,蘇蘇姑娘的確隻是在警告我。”
蘇蘇冷冷一哼,道:“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麼?你可知,我在他身邊已有三年?你可知一個女人愛了一個男人三年,是一種怎樣的感情?我絕不會輕易放棄!”
舞兮雙眉一皺,心裏猛然一疼!她如何不知?曾經,她也付出一片真心,愛過一個男人八年!那種感情,曾經讓她的人生變得充盈而幸福,可最終,卻又讓她痛失一切、一無所有!
蘇蘇蔑然地看著她,突然間譏諷而笑,轉身出去。
舞兮看著蘇蘇的背影,心中竟然開始有些憐憫這個為愛不顧一切的女子,獨孤諾,你準備用什麼來償還她為你付出的三年?而此時的花廳內,舒莨依舊笑若春風,他坐在獨孤諾對麵,道:“沒想到,你還真的讓她住進了碧瀚樓,莫元告訴我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這些年,你可從不曾允許一個女人如此走近你的生活。就連蘇蘇……”
獨孤諾看著木欄之外一盆盆盛開的蘭花,淡淡道:“蘇蘇越來越放肆了。”
“今日之事,難不成你就確定是蘇蘇的過錯?”舒莨一笑,道:“你對舞兮,好像真的很不一般。難不成,你果真對她動了心?”
動心,這個詞對於獨孤諾而言,顯得那樣陌生。若是在從前,他聽到這樣的話定會不悅,可是今日舒莨這樣說,他卻隻是輕輕一笑,反問:“你可曾對誰動過心?你可知,動心是什麼感覺?”
舒莨微微一怔,他身邊女人無數,可是說到動心,卻從無一人。對他而言,此生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保全獨孤諾、輔佐獨孤諾。隻有如此,才能不負先皇後對他的救命之恩!他有些尷尬地扶了扶額,說:“你問我這個問題,豈不是問錯了人?”
獨孤諾笑了笑,目光悠遠地說道:“當初讓她留在王府,原本隻是因為她的聰慧、從容,心想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將來定有用得著的時候。可是現在,似乎一切都超出了本王的預想。”
“咳咳……”舒莨清了清嗓子,道:“原本,這都是你的私事,而且你能遇到一個讓你動心的女子,我也很開心。這些年,你的心中除了仇恨再無其他,每一日都過得十分痛苦。可是……”
獨孤諾微微凝眸,問:“你還在擔心她會對我不利?”
“呃……”舒莨動了動雙眸,道:“那一日在臨崖別墅,我已經知道她不會對你怎麼樣,所以我並不是在擔心這一點。”
“那你擔心什麼?”獨孤諾揚眉問。
舒莨遲疑道:“我雖從未愛過,卻知道愛這個東西是會麻痹人的,它會讓人開心也會讓人受傷,有時候,還能讓人忘記過去……”
“舒莨!”獨孤諾突然冷冷一喝,“本王的過去就像一道傷疤,已經長在了本王的骨肉之中!不論是誰,不論發生什麼,都不可能讓本王忘卻!”
舒莨聞言,暗暗舒了一口氣。他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因為她而傷了蘇蘇,畢竟蘇蘇這顆棋,目前對我們而言還是非常重要。”
獨孤諾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