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單薄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了這麼多!
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下一秒,他已雙臂一收,將她攬入自己懷中,並且暗暗將自己的內力輸入她的身體。不要有事!不要有事!他竟然皺眉暗暗祈禱!
許久,她不安地動了動身子,神思恍惚卻又無比悲傷地問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眼淚濕熱地滑落,落在他冰涼的指尖,他微微皺眉,有種淡淡的心疼。這個女人,是不是和他一樣,也經曆了無數的傷痛和折磨?他稍稍遲疑,然後從腰間的荷包中取出了那個翡翠貔貅,自從舒莨將這貔貅給他之後,他從不曾離身。
他沙啞說道:“舞兮,你看,這是你的玉貔貅,告訴本王,它是不是你的護身符?如果是,本王讓它佑你平安!”
說罷,他輕輕地展開那根紅繩,然後將玉貔貅掛在了舞兮的脖子上。
她斷斷續續地囈語,許久,才漸漸平靜下來,終於睜開了雙眼,虛弱地喚道:“王爺。”
聽到她的聲音,獨孤諾的喉頭驟然一陣幹澀,還好,她沒死,沒死!他頓了頓,才平緩說道:“你終於醒了?感覺怎樣?”
舞兮依舊恍若夢中,如同騰雲駕霧一般不真實,她問:“我要死了嗎?”
“誰說的?”獨孤諾聲音一冷,道:“沒有本王的允許,你敢死嗎?”
舞兮淡淡地笑了,她是不敢,更加不願!她再世為人,什麼都還沒有做到,又怎麼可以去死?於是,她說:“救我……我好冷,好冷……”
她說完,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舞兮!醒醒!你醒醒!”獨孤諾搖晃著她的雙肩,隨即將手放在她的背後,再次為她輸送內力,口中執著地說著:“舞兮,本王不許你死,不許!”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天色漸漸大亮,白霧依舊縈繞。
獨孤諾定定地看著懷中的女子,她看起來虛弱不堪,但是好歹保住了性命!這一夜,若不是他持續不斷地為她輸送內力,恐怕現在……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他的心裏竟然隱隱一痛。舞兮,你可知本王抱了你一夜,護了你一夜,也看了你一夜?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笑容,這時候,他的耳中傳來了一陣紛亂的馬蹄聲,也就在這一刻,林中白霧漸漸消散。他抬起頭,循聲望去,舒莨正帶著數名府中侍衛策馬而來。
“王爺!”舒莨跳下馬,眼神中充斥著濃濃的擔憂。當他看見他懷中昏迷不醒的舞兮,又不禁驚呼道:“她怎麼了?受傷了麼?”
獨孤諾搖頭道:“受了風寒,高燒不退。”
舒莨聞言,立刻牽來馬匹,眼神中是少見的認真,“我出門時,已經安排了太醫在府中等候,王爺快帶她回府吧!”
獨孤諾點點頭,隨即帶著舞兮躍上馬背,向林外疾馳而去。
清晨的宣王府相比於常日,似乎有些過於喧囂與緊張。碧瀚樓外,婢女端著毛巾銅盆進進出出。而獨孤諾的寢室內,三名太醫輪流把脈,神色緊張。
然而,床上躺著的卻並非王爺,隻是一個小小婢女!用得著這樣嗎?太醫們著實不解,但又不得不盡心確診,隻因為宣王殿下獨孤諾,自始至終一直守在房中,蹙著雙眉等候結果。
“怎麼,還沒有定下病症嗎?”獨孤諾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都說太醫院盡是些庸醫,看來一點沒錯!
一名須發皆白的太醫行了一禮,說道:“回稟王爺,這位姑娘是感染風寒沒錯,隻是……”
“隻是什麼?”向來溫和的宣王殿下此刻眸色一緊。
太醫見狀急忙道:“這位姑娘的體內,血氣紊亂,好像有中毒之狀,但究竟是何毒,老臣又難以確定!”
“中毒?”獨孤諾有些驚訝,如果那白霧果真有毒,不可能他沒事,單單舞兮一人中毒。這太醫又說血氣紊亂,難不成是昨夜自己為她輸送內力所致。果真一群庸醫!思慮片刻,他漠然道:“先治好風寒,讓她醒來再說!”
“是,王爺!”太醫領命,立刻到外麵磨墨寫藥方。
這時候緋月走進來,對獨孤諾行了一禮,道:“王爺,舒公子回來了,現在在花廳等您呢。”
獨孤諾轉身看了看舞兮,對緋月道:“你照顧好她,等她醒來,即刻通知本王。”
說罷,他走出了寢室。
花廳內,舒莨憑欄而立,看見獨孤諾進來,他立刻迎了上來。獨孤諾問:“那白霧陣究竟是何蠱術?”
舒莨回道:“和上次的蛇花一樣,也是出於北疆!如果說上一次還有所疑慮,不知暗中操縱的人究竟是北燕人還是天鳳人,那麼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了,定然是北燕暗中所為!”
“果真是他們!”獨孤諾不怒反笑,“看來,北燕和天鳳對峙許久,早已支撐不住了!如今,也隻能通過挑起內亂來從中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