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兮!”獨孤諾大喝一聲,毫不猶豫地從自己的馬上騰空而起,足尖借力楓樹枝,然後一伸手,將舞兮從那奔馳的駿馬上抱了起來!當他們落地之時,那匹白色的馬兒也揚蹄而去。
“王爺!”舞兮雖然受到了驚嚇,卻也還算平靜,她扶著獨孤諾,擔心地問:“沒有牽動背上的傷吧?”
獨孤諾搖搖頭,轉而看向林中白霧,冷冷說道:“如果本王沒有猜錯,這應該是來自暗影樓的迷魂蠱!”
“不,不是……”舞兮斷然否決,這白霧雖然像極了暗影樓的迷魂蠱,卻好像有哪裏不對。
獨孤諾疑惑地看著她,皺眉問:“你知道暗影樓和迷魂蠱?”
舞兮神色一滯,她如何不知暗影樓?當年獨孤炙想要壯大勢力,是她向他提議組建暗影樓!多少個夜晚,是她伏在桌案上為暗影樓定下組織的內部結構,是她與他一同商議暗影樓的運作模式,也是她利用爹爹的人脈,將天鳳朝一流的高手引進暗影樓……
可是有朝一日,當寧府陷於危難之中,正是這個她曾經投入心血的暗影樓,在獨孤炙的一聲命令下,取走了寧府十八條人命!
她的內心翻江倒海,可是此時此刻,她卻隻能淡然說道:“我雖不知迷魂蠱,但是對於暗影樓卻略知一二,暗影樓是靖王的勢力,如今靖王府接到了皇上的選妃之命,又怎會在這個時候來對付王爺你?”
獨孤諾聞言,雙眸一緊看向那白色煙霧,片刻之後說道:“或許你說得沒錯,暗影樓迷魂蠱的煙霧有種淡淡的香味,而這裏的煙霧,卻隱隱有種刺鼻的味道!”
看來,這些人和上次的黑衣人一樣,都隻是為了挑起他和獨孤炙的矛盾!唇角冷冷一笑,其實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他與獨孤炙之間,早已水火不容。
舞兮看向獨孤諾,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且不說這白霧是否有毒,單憑這林中的冷氣,我們也難以挨過一個晚上!”
獨孤諾點點頭,微微凝思之後,說道:“我們先在此處做下記號,然後沿著山坡向下行走!”
“嗯!”舞兮說罷,用力扯下了裙擺的一角,將它係於樹枝之上。然後兩個人開始沿著下坡方向快步前行!依照常理,隻要沿著下坡方向行走,就一定能走到山腳。
可是一個時辰之後,獨孤諾和舞兮竟然又再次回到了原點。此時的舞兮雙腳已經磨破,再也無法邁出一步。獨孤諾扶著她,讓她倚靠在樹幹上,眼睛裏閃過一絲心疼。若非他今日被仇恨所激,就不會執意來到這個地方,而她,也不會被他牽連。
“你怪本王嗎?”他問。
舞兮搖搖頭,堅定地說道:“我們一定會走出去的,王爺,舞兮歇一會,馬上就可以走。”
“你的腳都已經流血了,還要逞強麼?”獨孤諾不由分說地握起了她的雙腳,然後小心翼翼地脫去了她的鞋襪。一陣刺痛傳來,舞兮倒吸一口冷氣。
“很痛嗎?”獨孤諾皺眉問道。
舞兮搖搖頭,隱忍不語。獨孤諾扯下了自己的綢布中衣,將她的雙腳輕輕包起。他動作輕柔,可那幽深的雙眸卻越加冷厲,十多年來,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困境,就算他武功再高,勢力再廣,也無法解此危機!若是被他查到此事是何人所為,他一定會將那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包紮好舞兮的雙腳,他道:“現在夜幕降臨,很快林中就會伸手不見五指,到時候更加難以辨別方向!現在最要緊的,是保存體力,一切要等明天天亮再說。”
“可是……”舞兮有些猶豫,“如果明天天亮了,我們還是找不到辦法出去,那時候怎麼辦呢?”
獨孤諾沉聲道:“那時候,就算是本王沒有想到辦法,舒莨應該也會帶人來尋找了。”
舞兮總算是稍稍放心,心中暗暗道,隻要熬過這個夜晚就可以了,隻要熬過這個夜晚……
她和獨孤諾並肩席地而坐,這一刻,隻有生死,再無主仆之別。漸漸地,就算是近在咫尺,他們也難以看清彼此的麵容。一陣陣寒氣從地上侵襲而來,舞兮不由自主地抱緊了雙臂,手腳冰涼。
獨孤諾似乎有所感覺,不動聲色地脫下了自己的外袍,將它披在了她的肩上。頓時一股暖意傳來,夾雜著屬於他的清香氣息,舞兮有些錯愕,道:“王爺,舞兮怎敢?”
獨孤諾按住她的手,道:“本王可以用內力護體,沒事。”
舞兮心中湧起一陣淡淡的溫暖,沒有再多說什麼,就那樣蜷縮著,竟然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舞兮!”兩個時辰之後,獨孤諾輕輕地喚了一聲,可是她卻沒有任何回應。
獨孤諾以為她是睡著了,抬起手為她緊了緊衣袍,指腹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臉頰,頓時像是觸電般地縮了回來,好燙!她發燒了!這時候他才想起,舒莨告訴過他,昨日下午,她在府中花園淋了雨,而今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