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諾先是平靜地注視著她,隨後那目光變得驚愕,最後再生出一抹擔憂!他不由自主地大喝一聲:“舞兮!”
她猛地站住雙腳,回頭來看時,他已經敏捷地站起身來,一步便躍至她的麵前,一隻有力的大手,也隨之將她的手臂緊緊握起!
她愣愣地看著他,如夢初醒,“王爺……”
該死!他暗咒一聲!這女人如此聰明,卻為何不懂得珍惜自己!難道輕功對她而言,真有那麼重要?他心中不快,臉上卻瞬間平定,淡然道:“本王餓了,至於指點輕功麼,等本王吃飽了再說。”
聽到這句話,舞兮也方才想起,自從昨夜宴席,兩日到現在都是水米未進。心中不禁覺得有些愧疚,於是快步向別墅裏麵走去。
獨孤諾這才落座,背上隱隱作痛,定是剛才起身時又牽動了傷口。他注視著舞兮走開的背影,腦海中盤旋著她方才站在懸崖邊的神情,悲傷、哀戚、心痛?究竟是什麼?究竟發生過什麼?這樣的她,讓他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那一天,舞兮為他準備了簡單卻又精致的早餐。
當她還是寧慕兮的時候,她雖然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卻會在閑暇時偷學幾道小菜或者點心給爹爹品嚐,還有那個人……
所以,她的廚藝雖不說精湛,但是比起一般人又有過之而無不及。況且她心思細膩,做出來的樣式往往更加精美,令人胃口大開。
獨孤諾慢慢地品嚐,心裏卻在琢磨她這些菜式是從哪裏學來!她是江南絲綢商的女兒,可這些菜式卻都是帝都口味,難不成是為了取悅於他,故意按照他的喜好來做?想到這裏,獨孤諾竟然心情頗好,飯後指點舞兮的輕功,也更加無所保留。隻是他沒有再提利用懸崖練習輕功之事,而是根據《華陰訣》的招式,教她如何靈巧變化步法、巧妙借力。
看著她靈動的身影,一招一式間,衣袂翻飛,青絲飛揚,獨孤諾漸漸地眯起了雙眸,心中隱隱有些驚歎。這個女人學習《華陰訣》不過短短數天,竟能將裏麵的一招一式記得那樣清楚,而且經過他的點撥,那些之前沒有領悟的地方也能瞬間領悟。難道,她果真是一個練武奇才?到了日落之時,舞兮已經可以行走如風,若是按照今日這樣的練法,一個月之後,她的輕功必定大有長進。
入夜,獨孤諾突然來了下棋的興致,因此讓舞兮取來了棋具。然而棋具才剛剛擺好,門口卻閃現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舞兮回頭一看,竟然是舒莨。隻是這一次,舒莨的臉上雖然依舊帶笑,卻隱隱有些陰沉。
對於舒莨的突然到來,獨孤諾沒有絲毫吃驚,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淡淡地看了舒莨一眼,對舞兮道:“你先在廳外等候,本王稍後叫你。”
舞兮向他和舒莨分別行了一禮,無言地躬身出去。
在舞兮離開之後,舒莨立刻上前查看了獨孤諾背後的傷,他那張猶如羊脂玉一般的麵容,此刻驟然陰冷,“該死的獨孤炙,我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獨孤諾麵色淡然,悠然端起一杯香茗,哼笑道:“你如何知道是他?”
舒莨道:“那些黑衣人的屍體我已經一一檢查,在他們的袖口處均有暗影樓的標記,試問這世間,能調動暗影樓的還有誰?”
獨孤諾搖搖頭,道:“若真是暗影樓所為,他們又怎會穿著暗影樓的衣裳?況且那枚傷我的柳葉飛刀,從來不是暗影樓的人所擅長的兵器。”
“這麼說,那些黑衣人不是獨孤炙派來的?”舒莨有些疑惑。
獨孤諾冷然一笑,“如今的獨孤炙恐怕還沒心思對付本王!前幾日你不是也說過,暗影樓所有的力量都被派去尋找靖王妃了嗎?”
舒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這樣看來,那些黑衣人還真有可能是其他勢力派來的!可除了獨孤炙,還有誰有這樣大的膽子?”
獨孤諾眸色微冷,隨即緩緩道:“若他們真是膽子大,就不會假借獨孤炙之名了。”
說著,獨孤諾從旁邊取來一樣東西,遞給了舒莨。
舒莨借著燈光一看,這東西不是別的,正是昨夜刺傷獨孤諾的那枚柳葉飛刀,刀刃上,還殘留著一點黑色的血跡。
舒莨看了看獨孤諾,隨即會意,將那柳葉飛刀放在鼻端嗅了嗅,下一秒,他暗自皺眉,不敢置信地說道:“這飛刀上的毒,難道……難道是蛇花?”
獨孤諾定定地點點頭。
“可是……”舒莨驚訝地說道:“蛇花乃是北疆之物,長於幽穴之中,以毒蛇唾液滋潤,十年一花,常人能見到已屬不易,那些黑衣人又如何能以此花製毒?而且,他們嫁禍獨孤炙,又有何好處?”
獨孤諾陰冷一笑,“若是本王與獨孤炙互相殘殺,則天鳳朝必定大亂。
天鳳朝大亂,對於很多人都會有好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