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 2)

“十年前,我收到杭州市政府的一封信,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當時並沒有死被救活了,最後卻死於……那十年。他死前告訴兒子務必找到我,履行五十多年前的承諾。”

“小雨的爸爸是緝毒警察。他在信上說,如果我們能夠收到信,如果他有一天不幸身亡,他會讓自已的女兒繼續履行著上一代的承諾。”

“收到那封信,我寢食難安,立刻依著信上給出的聯係電話打電話過去。”宮爺爺麵帶微笑,胡子微翹,“接電話的就是小雨,得知她是小印的孫女,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已就算立刻死去也可以瞑目了。能在死前完成我們的心願,我總算對得起小印。”

“另人痛心的是,此時小雨的父親已經去世。小雨拒絕了我去探望,她告訴我為父親守滿三年孝便會前往台灣兌現兩代人的承諾。”宮爺爺鼻子一酸,眼淚就滾了下來,“多堅強的女孩子啊,才十八歲,鎮定的我都心疼。”

宮琛浩頓時淚如泉湧,十年前,他偷偷扔下爺爺與公司晉身演藝圈。當爺爺從電視中得知後氣得胡子亂飛的時候他理直氣壯地告訴爺爺他的人生自已做主,而那時候,十八歲的她,因為上兩輩人的承諾而賭出了自已的人生。。

她說他給的勇敢她一輩子也用不完,然而他卻活生生地拆了她的支柱,讓一個如此有天賦的作家放棄寫作。

“七年了,不知道小雨過得好不好。”宮爺爺滿眼的期望,“爺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爺爺……”宮琛浩抓住爺爺的手,擦去眼淚笑道,“她在台北,有了個兒子。應該……應該很幸福吧。”

“真的嗎?小雨她在台北?你帶我去見她。”宮老爺子頓時緊緊握住琛浩的手,混濁的雙眼變得明亮,“她的兒子,可愛嗎?像誰?”

“是真的,爺爺。”宮琛浩壓抑著翻湧的血液,控製著鼻翼的酸楚,一一含笑回答,“我今天下飛機見到的。她的兒子很可愛,跟她很像。”

“小雨,小雨。”宮老爺子哽咽著哭聲,“你來台北怎麼也不來看看爺爺啊。”

“爺爺。”宮琛浩拍拍爺爺的肩,滿臉愧疚,“她,是不想見到我。”

“臭小子,七年前你到底做了什麼讓她不聲不響的走了,連小提琴都不要。”宮老爺子突然來了脾氣。七年前的雨夜印霽雨留書出走,宮琛浩的懊悔與痛苦讓他無法深究,可是唯一能見印霽雨的機會就因為七年前那個不知明的原因成了幻影。

“什麼?你冤枉她?”整個城堡在獅子吼中搖晃,拐棍敲得地麵哄哄作響。

“你冤枉小雨,七年來居然一聲不吭?啊?!”宮老爺子指著宮琛浩氣得七竊生煙,“難怪信上說的好好的以後會常來探望,卻從來不曾來過。就因為你,你這個畜牲!”

“你個臭小子,你把小雨還給我。臭小子,臭小子,把小雨還給我。”宮老爺子的拐棍如同暴雨密密地落在宮琛浩地身上。

“別打了,別打了。”一直陪在爺孫倆身後的張嬸連忙過來拉架。

“對不起,爺爺。當時孩子沒了,我真氣的糊塗了。”

“我讓你糊塗,讓你糊塗。”宮老爺子推開張嬸繼續教訓孫子,“家裏有太太還敢跟別的女人生孩子,我們宮家怎麼出了你這樣沒良心的人啊。人家沒怪你你還敢冤枉人家害死你的小孩,你,你……就是在外麵生下十個兒子我也會承認他們姓宮!”

“爺爺,對不起,對不起。”宮琛浩默默地站著,沒有反抗,隻是一味地道歉。

夜漸深,城堡卻若難眠的人兒,徹夜明亮。

初夏的台北浸裹在陣雨後的煙霧朦朧中,一如七年前。黑色的法拉利跑車緩緩打開頂蓬,宮琛浩一隻手放在車窗上撐著下頜,單手把著方向盤,久久沒有前行。太陽自地平線越升越高,趨散了圍繞在他身旁的霧氣,卻趨不走眼底閃爍的朦朧是。緊抿的嘴唇,靜默的神情,沒有任何痛苦卻又如此哀傷。

真的要去找她嗎?在屬於她和華辰彥的家裏?機場的那一幕每每想起心就莫名疼痛,如何再去窺探她的幸福?

“……還我小雨……”爺爺的悲愴讓他愧疚不安。引擎聲慢慢響起,為了爺爺能見到她。宮琛浩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部勇氣,踩下油門。當黑色的法拉利急馳過感應大門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讓他放緩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