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沐梓嵐問道,不知怎麼的,他竟然對這個‘周郎’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陳沫沫一邊聽著女子的訴說一邊按照腦子裏想出來的方法,重新布陣。
“做的很好,引導她繼續說下去,再給我就十分鍾就好。”陳沫沫拿起符紙在背麵寫上這句話,在怨靈不知道的地方,將紙條舉過頭頂讓沐梓嵐看到。
沐梓嵐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看著麵前的女人繼續問道:“後來發生什麼,你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後來,我們私定了終身,相約攜手,白頭到老。”曦妍在回憶這一段的時候,麵上的笑容是幸福的,這讓一直看著她的沐梓嵐有一瞬間的怔忪。
但是幸福也僅僅是隻體現了一刻,接下來,女人的聲音帶上了恨意:“可是周郎,你為何要棄我而去?我們說好的白首到老的,為什麼你那麼輕易就離開了我?那些說過的誓言都是騙我的嗎?”
“棄你而去?後來是發生了什麼嗎?”沐梓嵐不由問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女人定定的看著他,過了許久竟又忽然低低了笑了起來:“你想知道?好,看在周郎的麵子上,我告訴你。”
沐梓嵐被她看得頭皮發麻,求救似得偷偷看向陳沫沫,陳沫沫遞過去一個安心的眼神,無聲做著口型:“5分鍾。”
“後來,我長到16歲,我家裏給我訂了一門親事,當朝寵妃的親弟弟,我心裏不願意,和你約好一起私奔離開的,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你永遠都在一起。可是,我在石橋上等到後半夜,結果等來的竟是我的父親母親。”女人淒然道。
沐梓嵐不禁唏噓:“那個周郎爽約了?”
“是的,他失約了,那天晚上他沒有來,我被帶回家關起來,直到出嫁前夕才得知他早在那天晚上就去了邊關軍營,從那以後,直到我死,我便一直都沒有見過他了!”女人說著便又開始激動起來,“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他要離開我?就算是要離開我,為什麼要去邊關?他原本武藝就不是很好,在那種危險的地方,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沐梓嵐的心理有些不是滋味兒,原來就是一個渣男,竟然讓眼前的女人苦苦等了兩千年,他替對方感到不值。
“他不值得你等兩千年,為什麼要等呢?”沐梓嵐勸導著。
“不,我要等!我要問個明白,究竟是為什麼他會忘記了我們的海誓山盟,忘記了我們在一起快樂的日子,他以前說過,即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們彼此都不能分開!可是我已經在人間徘徊了兩千多年了,卻一直沒有等到他,我的周郎,是真的不要我了嗎?”女人哭訴,那兩行血淚又重新流淌而下。
麵容又變得恐怖起來,然而此刻沐梓嵐的心中卻升不起半分恐懼的情緒,他完全被眼前的女人所震撼,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一次無疾而終的戀愛,卻讓這個傻女人付出了一生乃至死後的千年時光。
“我恨他!周郎,周郎!我恨你!”女人瘋狂的大叫,又變回那個麵容恐怖的怨靈。
沐梓嵐和陳沫沫終於覺察到了不對勁,女人從再次開口之後,口中喚著的一直都是“他”。
“被識破了嗎?”沐梓嵐與陳沫沫彼此用眼神交流著。
陳沫沫的陣法已經完成,此刻她抬起頭來:“你已經死了,你的周郎也早已經死了,兩千年的時間,足夠他輪回百世了,前塵事情前塵了,不該在與此世糾葛!”
“不!都是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我雖找不到我的周郎,但這個人是他的後代,我同樣不會放過!”怨靈看著沐梓嵐陰狠的說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陳沫沫見對方還是冥頑不靈,雖然同情對方的經曆,但是她不會忘記作為一個天師的責任:以除魔衛道為己任!
“嗬嗬,好大的口氣!”怨靈麵露不屑,“也好,先解決了你,再去解決他,竟敢冒認自己是周郎,不知死活!”
陳沫沫不理會她,專心致誌的抬手結起印來:“以吾道之心,證六界門。四象衛持,修羅界開!”隨著最後一個字符落下,在怨靈身後的的牆上突然泛起精光,一扇大門突然出現。
“帝神隱名,真官敗退!以吾血為引,南離火,封!”陳沫沫咬破自己的手指,將一滴血打入眼前的陣法之中。
“你竟然敢!可惡!”怨靈終於露出了緊張的神色,“以連心之血,隻為送我離開,小姑娘,你還真是下得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