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真人”的表現,是來自悟道的緣故,這些我們都還可以勉強理解。莊子筆下的“至人”是“得至美而遊乎至樂的人”(《莊子·田子方》),他的處境就有些難以想象了。“至人潛入水中不會窒息,踩在火上不會灼傷,行走於萬物之上也不會害怕。”更神奇的是,“山林焚燒,不能使他燠熱;江河結凍,不能使他寒冷;迅雷劈裂高山,狂風掀動大海不能使他驚恐。”
從“至人”可以聯想到“神人”。《莊子·逍遙遊》如此描寫:“他的肌膚有如凝雪,柔美有如處女;他不吃五穀,隻是吸清風、飲甘露;他乘著雲氣,駕禦飛龍,遨遊於四海之外。他的心神凝定,就能使農作物不受災害,造成五穀豐收。”接著又說:“神人啊!外物不能傷害他,洪水滔天不會使他溺斃,嚴重的旱災熔化了金石、燒焦了土山,也不會使他燠熱。他發揮一點剩餘無用的力氣,就可以造就堯、舜那樣的功業,他哪裏肯把世間的俗務當成一回事呢?”
在全麵而深入了解莊子的思想之後,將會明白他所說的是什麼,是人族生命最偉大的潛能之完全實現。這也是上古神族消失,三代仙道飛升後,人族頭一次梳理出自己的修煉大道,我們為此要對莊子再三致意了。
天有五方,地有五行,聲有五音,物有五味,色有五章,人有五位,故天地之間有二十五人也。上五有神人、真人、道人、至人、聖人,次五有德人、賢人、智人、善人、辯人, 中五有公人、忠人、信人、義人、禮人, 次五有士人、工人、虞人、農人、商人,下五有眾人、奴人、愚人、肉人、小人,上五之與下五,猶人之與牛馬也。
所以順序為:神人勝於真人勝於道人勝於至勝於聖人, 逍遙遊集中向我們闡釋了莊子所渴望的人生最高境界,但對於該文的核心句“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卻頗多爭論。如何理解這一句中的至人、神人和聖人,對於我們理解《逍遙遊》乃至於莊子沐的道心書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對於至人、神人和聖人的理解,曆來有兩種觀點。一種以為三者之間實無區別,此以成玄英為發端:至言其體,神言其用,聖言其名。故就體語至,就用語神,就名語聖,其實一也。
莊子的也持這種觀點,如《刻意》篇注雲:真人,至人也,前日聖人之德,此又曰真人,便如《內》所謂至人無已,神人無名,皆隻是聖人字,卻喚許多名字,非曰真人,至人又高於聖人也。
一種則以為三者有等次高低之分,明代羅勉道雲:大而化之謂聖,聖而不可測之謂神,至者神之極。三等亦自有淺深。
又如道德總局的官方釋讀雲:“至人無己”三句,舊說此三句是平列的,疑非是。第一句“至人’’是莊子理想中修養最高的人,能達到順天任物,忘其自我(所謂“無己”)的境界。第二句,“神人”是莊子理想中僅次於“至人”一等的人。……第三句,“聖人”本是儒家理想中修養最高的人,而莊子卻置於“至”,‘神人”之下,做為第三等。
我們彭族長老撰寫的《莊子釋譯》受此種觀點影響,又稱:《外物篇》明言聖人不及神人,有雲:“聖人之所以天下,神人未嚐過而問焉。”我們認為莊子理想中修養最高的人是“至人”,故主有等差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