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無害自己大為驚奇,覺得這牛雜湯雖然有掩不住的膻氣,但卻透出一股奶味濃香,湯汁可口連裏麵的煮成羹的牛肝自己都可以咽下去。而且這肉湯好像含有奇異的提純真元的作用,自己感覺到小小的丹田之內一股熱氣湧起,開始緩慢地流遍周身。彭無害又驚又喜,驚訝的是如何簡單的人間膳食就能令自己補充如此真元,又喜的是自己以為從元帥那裏繼承的修真武功無法再施展,現在真元開始流動,可以相信隨著時間積累,自己完全可以再使用真元,發出核光拳和閃電腿這樣的絕世修真功法!這可以說是笑傲九州獨步宇內的神功。到時候甭管什麼真人聖人,應該都不在自己話下。
因為元帥的修為是大羅金仙一級,雖然趕不上三清祖師,但絕對是超脫彭不憂所說的神人境界之上的。畢竟這些神人,可都是群仙飛升後才冒出來的,並無一個有飛升之能,連神人都如此水平,那比神人低的真人,又怎麼可能地自己構成威脅?
想到這裏,彭無害心懷大暢,雖然自己小嘴無牙,也滋遛滋遛喝著濃濃的牛羹湯不停,母親盧盧看到自己愛子如此肯吃,也是欣喜不已,大大的眼睛中滿是濃濃的憐愛之情,母子兩個人都把彭不憂對聖人神人的所謂剖析放在耳內。
彭不憂也是吃的滿嘴流油,意氣風飛,口吐蓮花道:一個平凡的人,經由適當的修行,可以轉化成為不凡的人,像“聖人”、“真人”、“神人”、“至人”、“天人”等。在這些特定的名稱中,隻有“聖人”是歧義的,因為儒家習慣以“聖人”代表德行完美的人,而德行完美在莊子看來,有時可能出於虛偽造作,以假仁假義來欺世盜名。不過,莊子也經常以正麵意義使用“聖人”一詞,譬如秘典《莊子·天下》就定義“聖人”為:“以自然為根源,以稟賦為依據,以大道為門徑,能夠順應一切變化的,稱為聖人。”
這樣的聖人,當然是個典型。“聖”字原指耳聰目明、智慮通達,再應用於行為上,可以“萬變不離其宗”,靈活處世而始終持守住根本原則。《莊子·天道》在歌誦了“道”之後,立即以聖人為例,說他“活著能與自然順行,死時能與萬物俱化,靜止時與陰氣同歸沉寂,活動是與陽氣同步奔波。”《莊子·刻意》說得更為詳盡,聖人“有所感而後響應,有所迫而後行動,不得已而後興起。拋開智力與巧計,順從自然的規律。所以說,沒有自然災難,沒有外物拖累,沒有別人抱怨,沒有鬼神責怪。生時有如浮遊,死時有如休息,沒有深思熟慮,沒有預先籌劃。光亮而不耀眼,守信而不執著。睡覺時不做夢,醒來後沒煩惱。精神潔淨純粹,身體從不疲乏。如此虛靜恬淡,才合乎自然稟賦。”
《莊子·大宗師》的篇名已經顯示,它是描述“道”這位大宗師的,而其中寫得最多的則是悟道而行的“真人”。“真人”一詞使人覺悟:世間有許多假人。離開“道”的都是假人,就像脫離水泉的魚無法活命一樣,假人隻是苟延殘喘,在變化過程中消耗殆盡,走向幻滅的結局。莊子從各方麵描寫真人,其中有一段是:“古代的真人,睡覺時不做夢,醒來後沒煩惱。他飲食不求甘美,呼吸特別深沉。”這是因為他超越了凡人的嗜欲。
另外一段是:“古代的真人,不懂得去喜愛生命,也不懂得去厭惡死亡;他施展才能時不會過度張揚,獨居自處時不會過度隱藏;隻是從容地去那兒,又從容地來這兒而已啊。他既不探問自己的來源,也不尋求自己的歸宿;對任何遭遇都欣然接受,無所牽掛而回複本來的狀態。”
從旁觀者的眼光看來,這樣的真人顯示了另一種樣貌:他“神態高雅而不給人壓力,看上去好像不夠,卻又無所增益;有所堅持而沒有棱角,心胸開闊而不浮華;舒舒暢暢好像很高興,行事緊湊好像不得已;他的振作,鼓勵人上進;他的安頓,引導人順服;他的威嚴,好像泰然自若;他的豪邁,無法加以限製;他說話徐緩,好像喜歡隱瞞;他心不在焉,忘了自己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