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居》中“鄀國盜牛”原文是:“至酓繹與屈紃,使若嗌卜徙於夷屯,為楩室,室既成,無以內之,乃竊鄀人之犝以祭,懼其主,夜而內屍,抵今曰夕,夕必夜”。反複研讀這僅有46字的文字後發現“鄀國盜牛”故事最關鍵的是“使若嗌卜徙於夷屯,為楩室”這11個字,其它的文字基本通俗易懂沒有疑問。
為了真正弄清“鄀國盜牛”故事的原委,彭不悔先是搜集整理了三代各史家對“鄀國盜牛”的解讀,後又徹查了每個字的意思,並特別對嗌、卜、夷、屯、楩五字做了認真的研究。嗌:是咽喉堵塞,話語中斷。咽喉窒塞叫噎,嗌是指咽以下的部位。《喉證約精》解釋是“咽之低處名嗌”。從“嗌”字的解釋看,說的很清楚嗌是跟人的咽喉有關,是人的咽喉堵塞噎嗌了,這應該是的一種嚴重的病症。再看“卜”基本字義一是古人迷信,用火灼燒龜甲,以為看了那灼開的裂紋就可以推測出行事的吉凶。二是預料估計猜測的預卜,就是跟算命差不多的占卜。三是選擇處所卜宅卜鄰,這說的是看風水。
嗌卜連起來使用,通俗的說應該是說,得了咽喉堵塞這種嗌堵病症的人,楚人無法醫治通常要用占卜的形式預測吉凶。如果不是得了跟嗌有關的怪病,沒事是不會進行嗌卜的。而“夷”的甲骨文和金文是假借“屍”,用“屍”表示被消滅的敵人。有的金文寫成會義結構的人,已是用繩索捆綁,表示捆綁俘虜。造字本義是中原人用繩索捆綁俘獲的外邦人。“夷”還有指東方的人外從大,從弓,會意,弓所持也。
《周禮·夏官·職方氏》有“乃辨九服之邦國:方千裏曰王畿,其外方五百裏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裏曰夷服”。夷還有平坦、平安、平和、平易等意思外,《老子》中說“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屯”的甲骨文像一顆種子,上有嫩莖,下有細根;在根部加一撇指事符號,表示種籽紮根。有的甲骨文寫成與“生”相似的字形,下部像種子剛破土萌發,上部像幼苗的嫩稍。造字本義:種籽萌芽,向下紮根。說種籽萌芽紮根為“屯”,種籽同時萌芽為“齊”。另外“屯”字還有落定、定居、落戶、聚集、集結、人口聚集的村落等意思。
首先其它古籍中沒有“夷屯”這個地名,聽起來也不象是一個地名。“夷屯”的組合與“夷服”很相近。夷服是在王畿和王侯以外的地方,“夷屯”當是指靠近“屯”的地方,是指某一個地方的。楩,漢字。指的是古書上說的一種黃楩樹古木。楩和室連上,其實意思簡單明白,就是用黃楩樹做成的一個房屋建築。但沒查到黃楩木有跟宗廟相關或是做祭奠專用古風和古俗。
大楚的宮廷博士對《楚居》“楩室”考論中,把“楩室”論證為“恐即楚人宗廟”,宮廷主旋律也多是這觀點,基本都是把“楩室”當做“楚人宗廟”解讀的。彭不悔注意到,大楚的官方背景的博士沒有研究“使若嗌卜”的主語,而直接研究的“楩室”。
彭不悔經過查閱宗廟的淵源傳承和“楩”字,認為不管什麼時代“楩室”都絕對代表不了宗廟。自古宮殿、祠堂、廟宇稱呼都是有等級和具體規定的。所以這樣解讀“楩室”缺乏古人宗廟傳承的證據支撐,感覺經不起推敲是不準確的。“宗廟”是人類文明形成後自商周以來就推崇的尊崇列祖列宗的宗廟禮製,是很神聖的。宗廟就是宗廟,楚人沒理由也不需要用“楩室”來代替和改變“宗廟”的傳統禮製。
其實,真正把《楚居》中“酓繹與屈紃,使若嗌卜徙於夷屯,為楩室”這段話中的意思透徹的理解和正確的解讀,“楩室”的問題應該基本就沒有什麼疑問了?彭不悔經過反複推敲認真解讀和研究,認為《楚居》這段“鄀國盜牛”故事是說:楚人在酓繹被周成王封五十裏子男之田於丹陽時,酓繹和屈紃,在夷屯用黃楩木建了一個能夠占卜吉凶的“楩室”,使那些如果是得了咽以下的部位嗌噎堵塞、說不了話、不能吃也不能喝的病人,就把他弄到夷屯的楩室前來,用犝牛來祭祀天神,企求上蒼保佑,用烤裂的牛骨占卜吉凶和禍福命運。熊(酓)繹的“楩室”建成後,因為初來乍到,“楩室”裏也沒有什麼祭品,就偷偷的去到相臨的鄀國人那兒盜了一頭還沒有長角的小牛犢當祭品,因為害怕被不遠處的鄀國人的牛主人發現,趁夜把宰殺的小牛犢放到“楩室”內進行占卜,到寫作這“《楚居》竹簡的時候,楚人一直都把這種占卜祭祀活動叫“夕”,從此楚人就形成了每次舉行嗌卜的占卜和祭祀活動都在夜裏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