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認為萊人很可能就對應著著名的萊夷集團,這個東夷地方文化圈的分布區域以彌河和濰河流域為主,東可抵膠萊平原西部,向南進入沂山北麓一帶,西到淄河流域;而更偏東的膠東半島腹地當年應該是嵎夷(也作禺夷、隅夷或於夷)的基本地盤。所以古書記載萊人主動攻擊商朝(即“藍夷作寇”)很可能是有依據的。而仲丁遷都(由偃師之亳東遷到鄭亳或囂)很可能也正是為了對付萊人的作亂。“征於藍夷”顯然是反擊乃至商朝發起的重大攻勢,至於仲丁的戰果如何古籍沒有談到,但從河亶甲征藍夷看似乎仲丁沒有解決問題,而河亶甲有餘力再征班方倒暗示取得了對萊人戰爭的一定勝利。
萊人後來可能在商朝壓迫下才退居到濰坊一線,或許還兼並整合了其東鄰的“嵎夷”。按照《後漢書》“藍夷或服或叛三百餘年”的說法,直到商末萊人也沒有向商人徹底低頭。至於“班方”的所在,因線索太少目前不容易判斷,一般意見認為這個方國在商王畿的東南方向。河亶甲遷相(一般認為在內黃境內)大概也是為了方便指揮對東方戰事的需要,這裏比“囂”(鄭州商城)更靠近戰區。整個商代,商人對山東南部的控製似乎不及對北部,線索也不是特別清晰,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從滕州境內發現的密集商文化遺跡來判斷,商王朝曾經以滕州為中心專力經營古微山湖以東地區。
元帥對此分析認為,大邑商的胃口太大,對東夷的強烈鎮壓手段普遍激起了不滿,驍勇善戰的翔族後裔對此進行了轟轟烈烈的抵抗,所以商人勢力在魯中南總體上呈現出時進時退的特點,起點大致為菏澤安邱堌堆,途徑濟寧潘廟,東線的穩固據點為滕州地區,商末才由汶泗流域推進到沂沭流域。所以可以基本斷定,商朝滅夏後不很久就已經將觸角前伸到滕州一帶。殷墟時期,商文化在汶泗流域已經相當穩定,但沂沭河流域發現的商文化遺跡不僅數量很少而且相當散亂。總體來說,商朝勢力在晚商及商末曾經推進到沂水流域,但很不穩定,基本上沒有越過蒙陰-費縣-蒼山-郯城一線;而汶泗以東至沂沭河之間為商勢力與東夷土著激烈爭奪的地帶或緩衝區。
這部分地區,恰恰是傳統上翔族裏比較尊貴的天翼一族的居住地,尤其是郯城所在,乃是翔族神皇,少昊所居之地,所以對大邑商的滲透和進攻,非常不滿,大邑商也實在無法撕破臉來,對還有名義上神皇傳承的郯人擺什麼王庭的架子,還能保持威懾而已,所以大邑商的兵鋒止於此。
郯傳為東夷少昊氏後裔。少昊氏為相當於神族時代的傳說人物,已姓,名摯,因此,郯城亦為已姓。另據《漢書•地理誌》載:“少昊後,盈姓。”盈即“嬴”,因此,一說郯為嬴姓。郯是個文化較發達的小國。據《左傳•昭公十七年》載:郯子朝魯,昭公設宴招待,魯大夫昭子問他少昊氏為何用“鳥”名官。他回答說,以前黃帝受命時,有祥雲之瑞,所以以雲紀事,以雲名官;同樣的原因,炎帝以火紀事,以火名官;共工氏以水紀事,以水名官;太昊以龍紀事,以龍名官;少昊摯即位時,鳳鳥適至,所以以鳥紀事,以鳥名官。接著,郯子曆述了各種用鳥所名之官的職責:鳳鳥氏為曆正,掌曆法;玄鳥氏掌春分、秋分;伯趙氏掌夏氏為司徒,掌教化;鳩氏為司馬,掌法製;鸕鳩氏為司空,掌工程;爽鳩氏為司寇,主刑罰……。這件事被人族大陸孔子知道了,那時他才27歲,便趨訪求教。孔子對郯子的議論非常佩服,對人說:“吾聞之,‘天子失官,學在四夷。’猶信。”意思是說,周室衰微典章製度已經殘闕,而像郯這樣的偏遠小國,卻能把一些傳統文化知識保存下來。而郯子所說的實際上反映了遠古時代的翔族統治天下神州的真實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