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還沒有說完, 白陳就微微搖晃了下腦袋,他微微一笑,說:“我已好了,別擔心。”
白陳越過劍道部隊長, 然後就直接擦肩而過, 他又看到了穆和,穆和與鄭風站在一起, 他們顯然也是聽到了白陳與保的對話。
白陳則是微微低下了頭,他大概是覺得很無奈, 他露出一個相當無奈的笑容,然後,他的麵容很柔和, 他朝他們說:“我已經很好,我完全無事,你們不用擔心。”
穆和微微抿唇, 然後就說:“如果有事,我的肩膀永遠等著你。”
“啊, 我明白。”白陳笑了起來, 他笑得很高興, 高興得連淚花都有點, “我很高興,你們這樣關心我,但我真的很好,一點事都沒有。”
白陳就這樣緩緩地上樓去了, 然後回到房間後,他就開始拿著筆,看著一張白紙,他在那裏大約等了十分鍾的樣子,最後寫下的一個字,卻是“保”。
然後,白陳就微微低下頭,他的右手微微放開筆,然後緊緊地攥著這張紙,將那白紙給緊緊地攥住,然後,便揉成一團,好似廢紙的廢團般,然後就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扔了垃圾桶後,白陳則微微站起身來,下樓站在可以凝望著蔚藍天空的走廊裏,他微微側著身子,凝望著那片蔚藍的天空,他的眼神很冷,也很鋒利。
劍道部隊長在看到這樣的白陳,他的右手微微攥緊,他正撐著樹,而他身旁的籃球部隊長則看到這樣的劍道部隊長,則是微微側頭,然後,他低下了頭,抿唇不語,隨後,他則是湊到劍道部隊長跟前,他大概是想要說一些安慰的話,可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隻是一直都盯著劍道部隊長的臉看,可是劍道部隊長卻隻是側頭冷冷地掃了眼他,就對籃球部隊長說:“別跟過來。”
劍道部隊長就一個人往另一邊走了。
穆和與鄭風也是如此,他們的表情都相當冷淡,他們也各自不知道跑到那裏去了。
當籃球部隊長找到劍道部隊長時,就見到劍道部隊長拿著木劍正不斷地砍著一棵樹,直到把雙手都給砍得有點都破皮流下鮮血了,可他還是在砍著。
而劍道部隊長的周身散發著一種恐怖的氣息,讓人難以靠近。
籃球部隊長停頓了下,則就上前過去了,“事情已經演變成這樣,這並非是你的錯。”
“受傷的心,是難以複原的。”劍道部隊長緊緊地握住木劍,他微微側頭,他的汗水正往下滑,砸落在地上,他看向籃球部隊長的眼神很冷,“是我沒阻止這次的事情發生,如果沒有組織這次的集訓,那麼,就不會讓白陳如此傷心難過。”
劍道部隊長微微咬牙,他低下頭,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樹木,他壓抑著情緒,他大喝起來“是我做得不夠好!還遠遠不夠!還需要再來一點!”
劍道部隊長不斷地砍著眼前的樹,然後直到“哢嚓”一聲,把這木劍給砍斷了,看到另一截木劍“咚”地倒在地上,劍道部隊長才微微停了下來,他似乎是清醒過來,他便站在那裏,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
籃球部隊長這時候走過來,他撿起地麵上的斷劍,他就塞進劍道部隊長的懷裏了:“衝動是魔鬼,傷害既然已經形成了,就該想辦法去亡羊補牢。而並非是在這裏揮劍,去後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
劍道部隊長微微攥緊了這半截木劍,然後他低下了頭,讓烏黑的頭發遮擋住了自己的麵容,他大概是傷心難過的,他所發出的聲音是相當壓抑的,“你說得對,我這樣砍來砍去的,隻是舒緩了自己的情緒,完全沒有幫到白陳,這樣的我,完全做得太離譜了!”
劍道部隊長這樣緊緊地攥著半截木劍,甚至是將這半截木劍給捏碎了,然後,他就微微側頭,朝旅館走去了,籃球部隊長一直都看著劍道部隊長,他的目光沒有從劍道部隊長身上挪開過。
穆和則是微微站在高處,他一直都在看著白陳。
劍道部隊長過來時,穆和則是微微抱臂,他裝作不是在看白陳,隻是撇開腦袋。
劍道部隊長就朝穆和笑了下:“白陳他還好嗎?”
穆和微微撇開頭,沒有回答,他大概是不想被人認出他是在關心白陳。
可劍道部隊長微微低下頭,就站在樓上,看著樓下的白陳,他說:“穆和,我們去跟白陳聊天,他現在見到我們,肯定會很高興的。”
劍道部隊長說著,就直接拉著穆和下去了,穆和看上去是不樂意,但是他的手卻沒有掙紮過,隻是被拽到下方去了。
然後就來到白陳跟前,白陳正蹲下身子,正圍著池塘裏的魚,他看起來很是溫和,完全沒有一點傷心難過的痕跡。
劍道部隊長則是也蹲下身,笑著朝白陳說:“白陳,你這是在喂魚好嗎?好玩嗎?”
“挺好的。”白陳笑了下,溫和地說:“穆和怎麼來了?”
劍道部隊長就笑著站起身來,拍了拍穆和的肩膀,“白陳,你知道的,穆和他總是很關心你,但他總是鬧別扭,他其實一直都很想要喂魚了,你可以教下他嗎?他總是會嚇跑魚的。”
“可以。”這白陳隻是答應,就開始教穆和。
被這樣教著時,穆和一直都微微側頭,看著白陳的臉,然後他就說:“白陳,你還難過嗎?”
一聽這話,白陳微微愣住了,然後,他微微側頭,就朝穆和笑著說:“看到你們的那瞬間,我就已經好了,一切都已經好了。”
穆和的瞳孔微微睜大,然後,他微微低下頭,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說:“啊,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喂魚吧,應該從那裏喂起?”
“從這裏……”白陳開始教穆和喂魚。
院子邊靠著牆的謝學秋,則是在陰暗中,推了推反光的眼鏡,然後,他看著穆和那笑容,以及身旁的白陳,隨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大概是覺得有點厭煩了,他就嗤笑了聲,說:“不過就是幼稚的友情遊戲。”
嘴上這樣說,可他走了一兩步,腳步卻停了下來,目光一直都放在遠邊的穆和身上,完全不曾挪開過。
穆和與白陳就喂魚喂到了吃午飯的時候,至於上午的影響嗎?直接被籃球部隊長與劍道部隊長給結束了,讓他們自由到處亂轉、玩的機會。
劍道部隊長說:“說來我們來這裏也有好一陣子了,但我們竟然還沒有正兒八經出去玩過。”
籃球部隊長大概理解到劍道部隊長的意思,他側頭看了眼劍道部隊長後,就說:“不如我們今天先中止訓練,出去玩一趟,你們大家覺得如何?”
“這個主意好。”
“對啊,我們完全沒有去玩過。”
“啥。”
“好想去玩玩。”…………
大家的想法都是想去玩,劍道部隊長自然也就笑著看向籃球部隊長,“我們現在就開始出發,到這附近的小鎮上去玩好了。”
“是的。”
就這樣,他們就叫來了包好的車,然後他們一同就坐車到了附近的小鎮上去了。
小鎮上比較偏僻,他們在這裏轉了下後,劍道部隊長就說:“回去吧,這裏沒有什麼值得轉的。”
籃球部隊長看了下周圍蕭條的一片:“說得也對。”
劍道部隊長看著遠邊的白陳,這個人站著,沒有說話。
劍道部隊長就對籃球部隊長說:“現在白陳的狀態,練劍恐怕是不行的,我們…還是再想……”
正商討時,白陳忽然朝劍道部隊長走過來了,然後,白陳就朝劍道部隊長笑著說:“隊長,能過來下,我們聊會兒天嗎?”
劍道部隊長自然是沉默了下,然後就點頭,“好。”
他們二位就到了比較安靜地方裏,白陳對劍道部隊長說:“我知道你和穆和、鄭風他們是關心我,你們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
劍道部隊長沉默了,便微微側頭,他說:“之前你跟保所說的話,我們全都聽到了,你跟保認識很久了。”
“是的。”白陳溫和地說:“已經認識了十幾年了。”
劍道部隊長微微側頭,看著白陳,然後就低下頭,“我從前沒有聽你講過。”
白陳微微一笑,“關於我的事,我很少向他人講過,就連保也是,我連家裏人的事,都沒有怎麼講過。”
劍道部隊長啊了一下,就說:“原來是這樣。”
“是的。”白陳走到劍道部隊長跟前:“你跟穆和、鄭風他們說,我已經沒什麼了,讓他們不用來擔心我,我其實真的很好了。”
可白陳微微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他側著身子,凝望著蔚藍的天空,“我隻是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是無法強求的,我又何必去強求?”
“白陳……”劍道部隊長微微轉下頭,“曾經的我,從來沒有察覺到你原來那麼傷心難過,如果不是這次我發現了,那麼我一直都會不知道。”
白陳朝他溫和地笑了下:“這並非是你不夠關心我,而是我不肯說,這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白陳上前輕輕地拍了下劍道部隊長的左肩膀,“打起精神來,別忘記了,你是什麼人?你可是劍道部的隊長啊!你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表情,實在是太難看了,不像你。”
劍道部隊長微微咬唇,然後他大概是覺得咬唇太女子氣了,他便咬牙,他微微抬頭,然後,他正快速地眨眼睛,大概是想要藏住眼中要掉下來的那些苦澀的淚水,他很久後,才說了句:“白陳,你真的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