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望著如此不知廉恥的兄弟,何子岱眸中霜花冷凝。他沉沉喝道:“你以藥力催醒冬眠的黑熊,想讓它撲殺父皇時,便早絕了與父皇的情份。你若真知道悔,便須認罪伏誅,卻不是在這裏搖尾乞憐要苟活於世。”
提及何子嵐,何子岕心間一軟,便就想起炊ブ彌卸崠幀便楚楚可憐的孿生姐姐。心黑如墨,唯有那麼一絲親情未曾完全淡化。他頹然放開了拽著何子岱衣襟的手指,淡漠地從地爬起身來,再也不發一語。
翌日一早,仁壽皇帝便見到了何子岱呈上的由何子岕簽子畫押的供詞。何子岕對自己當日在營地所做的一切供認不諱。
仁壽皇帝瞧著那一紙供狀,唯有輕輕一歎。冬日苦寒,早年受過傷的肩背越發酸痛,卻不及心裏的寒涼。他命何平磨墨,極為短平快地下了兩封詔書。
臘月初八,仁壽皇帝要攜同木昭儀、俞嬪娘娘往小湯山溫泉越冬。為了不髒何子岑的手,行前第一道旨意便是賜死何子岕,對外的罪名唯有弑君害父那一條。
何子嵐驟聞變故,實如晴空霹靂,她紅著眼睛向何子岑詢問消息,何子岑隱去何子岕與瑞安汙濁的一幕,隻將發生在冬獵營地間的事情說了個詳詳細細。
幾日之間,本就纖若的何子嵐好似脫了層皮。她向何子岑求情,想見何子岕一麵。何子岕卻似是良心發現,感覺無言麵對親姐,他以背相對,始終不肯轉過頭來,隻叫獄卒將他默記的幾個藥方遞到何子嵐手上。
“姐姐,高嬤嬤說這是許家舊物,自來傳女不傳男。我僥幸得之,又因它釀下大錯,還是你將它收著,莫隨著我帶進墳墓裏。”
何子嵐緊咬著嘴唇,兩行清淚潸然而下。知道兄弟的死罪是板上定釘,她茫然地將藥方收起,卻又如揣著塊通紅的火炭。再喚了兩聲兄弟的名字,瞧著對方始終不肯回頭,何子嵐隻得命人將帶來的酒菜送去他的身畔。
仁壽皇帝下的第二道旨意是將自己禪位的時間提前,趕在了明年的春末夏初。朝堂上雖然風平浪靜,私底下卻有些議論,尤其是頻繁進入乾清宮的太醫沒有一日稍離,關於仁壽皇帝龍體違和的猜測便越發坐實。
罪不及自身,何子嵐卻因為自己的孿生兄弟滿心歉疚,更認為是他氣壞了父親。仁壽皇帝起駕時,一眾後妃連同兒女子媳前來相送,何子嵐怕引得仁壽皇帝雷霆震怒,隻敢遠遠隨在後頭。
德妃一則要坐鎮後宮,另則要照料陶灼華的身子,依舊不曾同行,隻囑咐隨著帝王起駕的木昭儀兩人好生照料君王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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