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幾月,蘇世賢比離京時添了許多憔悴。昔日一把美髯如今如同一把亂草,身上的衣衫也有幾分陳舊。他匆匆入得銀安殿,衝瑞安深施一禮,隻哽咽著說了一聲:“險些再也見不到長公主殿下,那個孽障…”
蘇世賢顯得委屈重重,他先不訴這一路的淒苦,而是故意大著膽子質問瑞安道:“世賢自是不能留在那對夫妻身畔與殿下作對,瑞如今拚著一口氣也要回來問上一問,殿下為何要從旁處抱個孩子來誆騙世賢?”
瑞安自然曉得若是蘇世賢歸來,必然會有此一問。她故意哀哀一歎,眼圈略見了些紅:“當日本宮有孕是真,隻是七八個月時不小心落胎。隻怕你太過傷心,這才出此下策。如今這對小夫妻忤逆,本宮還留這個孽障做什麼?”
蘇世賢唯唯諾諾,顯得萬分難過。瑞安幾句話帶過,便沒有興致與他敷衍,隻支著臉頰問道:“李隆壽手裏除卻他的金吾衛,還有沒有旁人?”
話題至此,蘇世賢到有些慌亂地抬起頭來,衝瑞安頻頻點頭。
蘇世賢做戲的功夫頗有些入木三分,他惶然說道:“有,有,李隆壽一到大阮皇城,便同當初那三大暗衛接上了頭,到顯得早有預謀。不僅如此,劉才人那裏還祭出了先帝遺詔,我趁他們不備瞧得仔仔細細,果然是先帝的筆跡,那方私印也做不得假。公主,世賢百死一生,逃回來就是為了給您報個信兒。”
從三大暗衛的各司其職,到他們手中各領的一支舊部;從黑衣客在大阮的殞命,到偽裝的孫大人假死倒戈,說出許多從前的隱情。真真假假之間,蘇世賢說得天花亂墜,聽得瑞安思緒紛紛。最擾亂瑞安心智的便是,李隆壽竟然師出有名,他手上握有先帝遺詔。
當初那老不死的在乾清宮中苟延殘喘,可恨自己竟叫個該死的揚州瘦馬打了眼。她既有法子假死出宮,還生了個禍根,手上握有什麼景泰帝的遺詔自然大有可能。
如此一來,自己粉飾的場麵又成了白白所做的無用功。李隆壽便是身在大阮,依然是大裕認同的皇帝,自己到成了鵲巢鳩占。瑞安鳳目森森,恨得將炕桌狠狠一拍,那股子沉悶之力震得她掌心酸痛,又忍不住將一桌子的茶水點水全掃下地。
蘇世賢亦顯得悲憤欲絕,再安慰了瑞安幾句,縱然不能完全哄得對方相信,瑞安卻也對蘇世賢有了七八分的放心,竟一改從前的冷藏之法,開始委以重任。
此刻盛夏早過,大阮的雨季卻依然漫長。何子岑眼瞅著比往年更嚴峻的形勢,每日每夜在上遊分流疏導,教百姓攔湖蓄水。更挖了幾個大的水庫,又築起牢固的大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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