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從槐蔭胡同出嫁,是她盼了兩世的夢想。而如今嫁去太子東宮,雖然掃清了謝氏與何子岩的障礙,卻也並不是一泒坦途,還有個何子岕黃雀在後。
想到此處,她握著蘋果的手略緊了一緊,嘴角便微微一冷。
一派鑼鼓喧天之中,花轎終於緩緩抬進太子東宮。碧瓦朱垣、花下重門,太子東宮的一草一木都似是舊識。縱然大紅的蓋頭遮麵,無法瞧得真切,陶灼華呼吸著久違的草木清冽氣息,熟悉感依舊撲麵。
無數的花瓣自兩旁彩衣宮娥手上灑出,一對新人緩緩行過的墨玉地麵上,似是早春小桃璀璨,灼灼正自娉婷。蒼苔映綠,人比桃花,紅粉翠痕相映,何子岑目之所及,竟不知今夕何夕。
太子迎新的禮節雖然繁瑣,勝在少了民間鬧洞房的習俗。等到拜完了天地,何子岑將前頭一切瑣事都交由何子岱應酬,自己三步並做兩步便往新房去跑去。
脫去霞帔,重新換了大紅色蜀錦繪繡青鸞彩雲的陶灼華由娟娘等人服侍著除去沉甸甸的鳳冠,一頭青絲已然改做婦人頭。她鬢邊幾枚金錯銀的翡翠花佃雕刻成盛綻的海棠花,襯著一身大紅的衣衫,正是紅香綠玉,說不出的千嬌百媚。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何子岑毫不掩飾目光中的驚豔,一步一步緩緩走上前去。娟娘早招招手領著一屋子的宮婢下去,隻將這洞房花燭的時光盡數留給兩人。
鴛鴦被底翻紅浪,一夜說不盡相思繾綣。兩人似是要彌補前世裏錯過的時光,聽得外頭鼓交三更,依然舍不得闔上雙眸,隻管這樣琴瑟在禦,歲月莫不靜好。
陶灼華宛若身在雲端,隨著何子岑盡情徜徉。身體與心靈的完美契合,在這一刻顯得那麼和諧,仿佛交錯了的時空重新回到正軌,兩人終於重拾前緣。
前世裏當君王養成的習慣未改,五更天時何子岑便起了身。瞧著身畔的陶灼華尚在酣眠,他小心翼翼不去驚動,卻又忍不住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想是昨夜裏累著了她,便是這樣的動作也未曾將陶灼華喚醒。瞅著佳人眉眼沉沉的嬌容,何子岑唇角不覺泛起寵溺的微笑。
瞧著時辰尚早,何子岑並不急著喚醒陶灼華,而是輕手輕腳下了榻,再替她掖掖被角,這才走到院子裏舞了一回劍,重新走到淨室沐浴。
陶灼華雖然昨夜累極,心裏卻始終繃著根弦,曉得今日要入宮謝恩,還要認親,並不敢睡得十分踏實。
何子岑起身時,她便已然醒來,隻是賴在榻上不願起身。待何子岑重新換了衣裳出來,替她撩開帳子,她才露出酣然的笑容,麵上卻是雲蒸霞蔚,讓何子岑瞧得怦然心動。若不是礙著今日要入宮,他真想再重新躺回紅綃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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