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舅兄(2 / 2)

聽得蘇世賢竟是這樣的打算,陶超然雖未開口,到添了些讚許。

有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橫亙在心間,陶家與他的恩怨自是無法了結。陶超然頗能公私分明,此刻將家仇壓下,冷靜地說道:“我覺得蘇大人此計可行。”

蘇世賢裝著深受打擊,與蘇梓琴恩斷義絕,失魂落魄間逃回大裕,自是能為瑞安所接受。至於以後能否賺開城門,與眾人裏應外合,行事自然萬分凶險。

他想要拿些功勞來洗脫往日的罪過,自然心甘情願承受這樣的風險。見蘇梓琴仍想開口阻攔,蘇世賢將手一擺製止道:“梓琴,我曉得你對父親一片牽掛。父親方才想得明白,這是我現如今最想去做的一件事,請你莫要阻攔。”

蘇梓琴眼間星光蕩漾,淚盈於睫隻是不曾墜落。她何嚐不明白流血犧牲才是洗脫恥辱最好的方式?隻是瞧著蘇世賢兩鬢邊若隱若現的銀絲,她深感自己喚了近十五年父親的人平日在長公主府生存的不易,不覺感慨萬千。

理智戰勝感情,蘇世賢的提議還是得到大多數人的讚同,此事便算一錘定音。

酒宴散罷,陶灼華請蘇梓琴夫婦往花廳裏飲茶,順待同李隆壽議一議他同劉才人的見麵。陶超然瞅瞅蘇世賢落寞的身影,命小廝請他往外書房裏說話。

現如今的陶府布局與從前大裕青州府間基本相同,蘇世賢瞅著頗顯熟悉的一草一木,心裏當真百感交集。本以為一入仕途便是海闊天空,豈料想大好前程叫他走成了現今的死胡同。麵對淡然而坐向請茶的陶超然,蘇世賢滿麵赤紅喚了句超然兄,便再也無法開口。

陶超然臉色雖然不佳,並未給蘇世賢難堪,隻是溫言請他落坐。自己立起身來打來身後那一排雞翅木嵌螺鈿落地大書櫃的最外一扇,從裏頭取出幅年代久遠的卷軸,遞到蘇世賢的手上。

夢繞魂牽了半輩子的東西,蘇世賢不必打開細看也曉得是那幅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他漲紅著一張臉將卷軸推回來,低聲呢諾道:“我如今如何有臉覬覦府上的東西,超然兄這是要羞煞世賢麼?”

“蘇世賢,當日你同婉如成婚,我與她嫂嫂是一百個不願意,奈何她以死相逼,我們不得不遂她的心意。隻望著反正陶家有錢,落不下你們的吃穿,若你能賺來幾分功名,婉如也有慧眼識珠之名。”

憶及當年的舊事,陶超然依舊無法做到心靜如水。他便這麼淡淡地望著蘇世賢,直到對方羞愧地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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