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娟姨您出去吧”,陶灼華以眼神示意娟娘安心,自己便率先往殿內走去。何子岑衝娟娘抱歉地一笑,略略點頭道:“有勞娟姨,這周圍都由趙五兒守著,並無外人進來。我們說完話便走,您不必擔心。”
娟娘聽得何子岑對自己的稱呼,心間更是訝異,忙著福身道:“奴婢豈敢當殿下您這句稱呼,快請裏麵坐,奴婢這便去沏茶。”
素日何氏兄弟並不往青蓮宮來,何子岑偶爾尋陶灼華說話,大多是約在外頭青蓮湖畔。楸楸乍然見了外人,想要吠叫兩聲,偏又被陶灼華喝止,歪著腦袋十分不甘心。
它此刻伴著娟娘打的哨呼離去,依舊時不時心有不甘地回望,對何氏兄弟充滿了戒意。
何子岑前世裏聽過這隻狗的名字,也曉得它曾被蘇梓琴拋到了湖裏,如今卻長成小牛犢般地壯實,還與陶灼華結下了緣份,到覺得滿心喜歡。
聽著陶灼華為它取下的名字,便就曉得陶灼華思念故土的一片情深。何子岑一想起陶灼華在洋溪湖畔守著自己的墓碑過了四十年,便就痛斷心扉。
前世裏他雖然譜出了《如夢令》的曲調,卻始終無緣瞧一眼易安居士曾經泛舟的湖畔。他暗暗下定決心,有生之年一定要陪著陶灼華重新回去看看,瞧一眼她始終夢繞魂牽的家鄉,也看一眼自她將自己的衣冠塚安置在何方。
三人安靜地入了內殿,娟娘不多時砌上茶來,又悄然退出。依著陶灼華的吩咐守在了花廳門口,由得他們三個夜話。
何子岑反客為主,拿起娟娘擱在炕桌上的茶壺,先替陶灼華斟了一杯,叫她潤潤喉嚨,再替何子岱續了七分滿。方要替自己也倒一杯時,瞧得陶灼華方才哭得杏眼微腫,心上自是無限憐惜,便就拿帕子沾了些茶水,遞到她的手上,要她先敷一下眼睛。
花廳裏早些時籠著淡淡的百合香,如今依舊爐香微篆,香氣還未散去。何子岑記得這是陶灼華最愛的味道,便低低開口道:“你的習慣到從來未變,難道現如今還是夜裏睡不踏實?”
夜色綿綿,窗外的瓊華如霜,到似是瞧見了多年以前的月光。
初至大阮時,陶灼華自然夜夜睡不安寧,一時記掛著與何子岑的愛恨情仇、一時又是後宮間的步履維艱,還要想方設法與遠在大裕的瑞安纏鬥,便隻得靠著百合花的香氣安眠。
後頭放下了心結,陶灼華的心情愈來愈好,已然極盡平和。籠一爐百合香不再為得安心睡去,隻不過成為一種習慣。
她淺淺而笑,揭開了香爐蓋子,又擱了塊百合香進去,這才在兩兄弟的對麵落坐,雲淡風清地說道:“不過是早些年的習慣成了自然,如今嗅著這味道覺得親切些,到不是為得睡不好覺。打從明日始,換些安神寧氣的檀香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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