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壽皇帝要他安之若泰,今生止步郡王而已。他的出身終究拉開了他與他的兄長們的距離,無緣躋身於東宮太子之爭。
仁壽皇帝還未散朝,何子岕受封的消息便在後宮中如風般傳揚。
彼時陶灼華與何子嵐正在德妃娘娘處做客,閑閑說起此後不久便要到來的陶灼華的及笄生辰。正自琢磨著要邀請什麼人、列什麼菜式,錦綾便捧著這道剛剛經由外頭抄送的聖旨,進來稟報德妃娘娘知曉。
聖旨來得雖然突兀,德妃伴駕多年,豈有不曉得仁壽皇帝這些日子的打算?
她翻開折子閱了兩眼,心知何子岕礙於出身,大約要終生止步在郡王的頭銜。想著這霽月清風的男孩子那幅澹澹的容顏,德妃到是半替他歡喜半替他遺憾。
無論如何,於這對沉寂宮中多時的姐弟而言,何子岕的受封都該算做是場喜事。德妃便淺笑著喚了何子嵐上前,將錦綾抄回的折子遞到她的手上。
何子嵐疑疑惑惑地打開看時,驀然便淚盈了雙眸。
“泰,子芥的封號居然是泰”,何子嵐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隻拿帕子輕輕一按,衝德妃娘娘亦哭亦笑道:“父皇當真是用心良苦,這個泰字真好。”
她立起身來,衝著乾清宮的方向深深一拜,顧不得與陶灼華說話,便就急急向德妃娘娘告退,帶著小環匆匆趕往長安宮。
何子岕領下了這趟大裕之行的主使身份,在金鑾殿上聆聽了仁壽皇帝許多教誨,此刻正穿著簇新的郡王官袍領著小豆子回宮。
隔著老遠,他便瞧見一樹潔白的玉蘭花下,立著何子嵐嫋娜飄逸的身影。
何子嵐紫衣翩躚,肩上柔白色的披帛翦翦隨風,眼裏卻是碎芒晶瑩。直待何子岕走近,她含著淚花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七弟,恭喜你。”
郡王與親王,雖然都帶個王字,身份卻有天壤之別。在何子嵐瞧來是天大的喜事,對何子岕來說卻不過是深深的諷刺。不想傷了何子嵐的心,何子岕便就露出朗潤若水的笑容:“我的大喜便是姐姐的大喜,咱們進裏頭說話。”
方才在德妃娘娘那裏隻是匆匆瞧了一眼抄錄的版本,如今從何子岕手上接過蓋著玉璽的聖旨,何子嵐小心翼翼地捧著一讀再讀,早又是珠淚紛紛。
生怕自己的淚水滴落在金色斑斕的聖旨上,何子嵐擦了擦眼睛,依依不舍地將它擱回案幾上。
“子岕、子岕”,何子嵐輕輕呼喚著弟弟的名字:“父皇將這個泰字賜給你,便是希望你一生都福泰安康。姐姐沒有騙你,父皇心裏始終有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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