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何子嵐並不曾下車,孫二姑娘卻不曾識過她的容顏。見對方親切地與自己打招呼,一時對不上號,到是身旁的丫頭趕緊小聲提點,方曉得這位是六公主,慌忙上前行禮問安。
何子嵐細問了情形緣由,曉得是孫二姑娘出手相救,便就輕輕一挑大拇指讚道:“孫小姐巾幗之姿,前次小年夜間子嵐有幸一睹您的風采,如今記憶猶新。”
孫二姑娘冰雪聰明,霎時就記起小年夜裏自己與何子岱那場過節,當時除卻兩位殿下,還有輛馬車停在一旁,車內定是這位六公主無疑。
片片紅霞稍縱即逝,孫二姑娘落落大方地承認道:“當日是含珠失禮了,不曉得六公主便坐在馬車之中。若不然,定該上前行禮問安的。”
何子嵐美目灼灼,忙著拉過身旁的陶灼華替孫二姑娘引見,又喚小環重新沏茶,請孫二姑娘暫且穩步到梧桐樹下。
葉蓁蓁沒有興趣理會這幾個人的寒暄,見她們對自己也不過是走走過場的人情,更添了無限委屈,眼中的淚珠紛紛隻是不斷。
她坐在青紗籠起的帳幕中,由得繡紈替她搬過腳踏,繪綺已然抱來迎枕。方安置下來,隨行的太醫已然趕到,先到眾人請了安,便就過去替葉蓁蓁請脈。
葉蓁蓁規矩極大,自青紗帳中伸出隻素手擱上太醫安的請脈枕,上頭卻又搭了塊月白的絲帕,繪綺便連連催促,讓太醫快些瞧症。
隨同德妃娘娘大隊人馬出行的太醫好歹也是正四品的官職,被個小丫頭呼來喝去,心下已自厭煩。他沉下心來平著脈,自然是瞧著無礙,卻故意衝繪綺說道:“醫家講究的是望聞問切,還請姑娘掀起紗帳,我要瞧一瞧郡主的麵相。”
繪綺大為不滿,嬌斥道:“大人隻管評脈,怎得還要瞧郡主的尊容?”
太醫一本正經說道:“自然是為著穩妥起見,若是郡主覺得下官唐突,下官也隻得斟酌著開兩劑安神的藥,希望能夠十分對症。”
繪綺還待再說,葉蓁蓁已經輕咳一聲,繡紈挑起了青紗幔帳的一角,衝太醫屈膝行禮道:“大人診病要緊,您且瞧一瞧我家郡主可有大礙?”
太醫略略望去,葉蓁蓁除卻哭得雙目紅腫,並沒有傷病之情。這麼一位柔婉的姑娘到調教出狗仗人勢的丫頭,也不曉得哪裏來的倚仗。
他抬頭請繡紈放了幔帳,不過依例開了幾幅安神的湯藥,便就背著藥匣子告退。方才菖蒲燃起的茶爐子並未熄去,正好擱了藥鍋,繪綺便自去熬藥,由繡紈陪著葉蓁蓁進去安歇。
葉蓁蓁眼中依舊汪著清淚,一幅我見猶憐的模樣,楚楚可憐衝孫小姐說道:“抱歉,今日竟是這麼個情形下與妹妹相見,改日我親去府間致謝,也請妹妹替我給叔叔與嬸嬸帶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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