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女孩子比自己相像得更為睿智,仁壽皇帝不覺撚須而笑,衝她暖暖說道:“你很能沉得住氣,與你的年齡不大相符。”
陶灼華隻是巧笑嫣然,垂著手退了出去,唇邊的一絲無言漸漸化做歎息。失望得太久,自然便習慣了默默等候。她偏不信仁壽皇帝明查秋毫,卻故做瞧不見謝氏幾次三番與何子岑和自己過不去。
不是帝王的心已然偏得沒了方向,為個遲暮的美人連整個江山社稷都不顧,便是帝王覺得時候不到,依舊在外圍布局,想要拔起蘿卜帶起泥。
德妃送了謝貴妃回來,與剛剛出來的陶灼華碰個正著。她略帶遺憾地望著陶灼華,低低說道:“你瞧,咱們又是無功而返。”
“娘娘您也說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灼華相信離破冰的那日不會太遠”,陶灼華一直記著仁壽皇帝模棱兩可的態度,衝德妃娘娘露出篤定的笑意。她輕輕一握德妃娘娘的手,坦然笑道:“娘娘,咱們誰都不必著急,多行不義必自斃。”
許是這豆蔻年華的女孩子臉上的笑意太過從容,德妃瞧著她清素的裙角無聲逶迤在六棱石子的地麵上,竟有些悵然若失。
重新回到殿內,德妃娘娘以手撩起珠簾,聽得那清脆的叮當聲,心內驀然有了無法言喻的哀傷。她默默走回茶台前,收拾著淩亂了滿桌的茶具,悶聲吩咐綺羅重新端上果盤,隻恬柔地問仁壽皇帝道:“陛下是要在哪裏午膳?臣妾吩咐他們安排下去。”
話裏竟有幾絲要下逐客令的意思,仁壽皇帝對德妃這顯而易見的怒氣置若罔聞,卻細細問起那兩件首飾的手筆。德妃前些時交由辛司正去查的那兩樣首飾自是無功而返,顯然謝貴妃早有防範之心,並未拿自己常用的東西賞人。
此時正是滿腹幽怨,仁壽皇帝卻這般避重就輕,德妃便輕輕笑道:“連塊帕子都要假做他人之手,陛下以為臣妾又能查到些什麼東西。辛司正已然告訴臣妾,這些東西並不是宮中之物。楊嬤嬤雖為人證,奈何陛下不能全信,這一次是臣妾急功近利,又辜負陛下所托。”
眼望楊嬤嬤此時熱淚滿眶、一幅傷心落魄的樣子,德妃娘娘感覺她刹那間好似蒼老了十歲,心間不勝唏噓。
德妃素來對忠心的的奴婢頗具好感,不由歉然望著她道:“楊嬤嬤,事已至此,本宮無話可說,今次勞你受累。如今到不用再回去你的平橋村,至善公主已然派了人來接你,本宮這便安排你去公主府。”
以目向楊嬤嬤示意,德妃要她稍安勿躁。甄三娘此刻還未收到信,來到大阮還須一段時日,她們這幾個都該韜光隱晦,以待更好的時機。
為著楊嬤嬤的安全起見,還是將她安置在公主府中,也可避開謝貴妃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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