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霞綺豔明麗,自半敞的窗扇間篩落,便有淡若碎金的色澤在陶灼華臉上跳躍,她素瓷冰肌般的雪顏格外剔透,愈發有著洞徹世事的寧靜。
“娘娘您別這麼說”,陶灼華纖纖素手持著藍瓷冰釉的蓮紋壺,往德妃娘娘麵前的杯子續了七分滿,言笑嫣然地說道:“若沒有娘娘庇護在先,又何來灼華的今天。自來邪不勝正,我便不信陛下能姑息這些小人笑到最後。”
提起仁壽皇帝,德妃心間依然頗有埋怨,總覺得帝王偏袒了長春宮裏太多。她不好與陶灼華提這些,隻微微笑道:“陛下自然比咱們打算得長遠。”
再從袖間取出甄三娘留下的那毒藥秘方,陶灼華捧到德妃娘娘麵前請她細看,並斟酌著說道:“此毒的確類似天花,單看秋香的症候便就曉得。娘娘您昨日提到先皇後罹難,灼華思來想去,大約與此物有關。”
德妃娘娘瞧著那張方子,不由暗歎造化神奇。十餘味中草藥,隨便摘一株出來都是些普通東西,偏就七湊八湊,能湊成巨毒之物。
若不是遇到甄三娘這等人物,憑她想破頭去,也想不到高嬤嬤那個老東西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弄鬼,東一堆西一簇在宮裏植下藥草,單為了配製這些害人東西。
隻是這東西若真出自高嬤嬤之手,那麼十餘年前長春宮裏便與這個老婢有著聯係。是什麼樣的利益能將這樣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人湊在一起?德妃順著這條線往下想,愈想愈覺得自己恍若揭開了事實的真諦,再回思何子岑兩兄弟的安危,不覺驚出一身冷汗。
錦綾領著人上來撤了碗碟,重新換過茶來。德妃娘娘聽著多寶閣裏那架西洋琺琅自鳴鍾當當敲了八下,便衝陶灼華道:“略坐一坐,子岑的姨母便該進宮來了。隻盼著她尋到的那位嬤嬤能記得當日先皇後的症候,替咱們辨一辨究竟是天災還是**。”
兩人剛剛說著話,綺羅便進來回稟,道是清平候夫人進宮求見德妃娘娘。
德妃此時想要求證先皇後與秋香症候的心情比陶灼華更為迫切,她敷衍地笑道:“果然說曹操,曹操便到,快請她進來說話。”
清平候夫人著了件雪清色的緙絲長帔子,淺金色的琵琶襟上繪繡著做工精細的折枝海棠花紋,發上簪著隻綠鬆的芙蓉花掩鬢,端莊而不失大氣,比之大相國寺那一麵更添了些風韻。
她淺笑著衝德妃娘娘行禮,又與陶灼華點頭示意,便在德妃的下首落了坐,隻說道:“前日府裏得了些新鮮的鐵皮石斛,想著這東西矜貴,便想來拿來孝敬娘娘調理身子,特意植了些旺盛的挪進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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