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這個場麵,娟娘有些發懵,喝問那小丫頭道:“秋香,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來這裏做什麼?”
來得小丫頭正是從前自以為攀了高枝、如今身不由己的秋香。見被陶灼華撞破行藏,秋香磕磕絆絆地狡辯道:“郡主、娟姨,並不是奴婢有意衝撞。昨晚本是奴婢值夜,方才院子裏撿了塊帕子,瞧著像是茯苓姐姐的東西,便給她送了來。”
不提帕子還好,一提那帕子二字,便就觸動陶灼華的前情,又想起前世裏茯苓臨死前的慘狀。她一隻手捏著秋香,狠命往後一推,叫她離得茯苓遠些。
秋香是個粗使丫頭,雖有幾分力氣,此刻連驚帶嚇,身子早便軟了下來,更不敢公然反抗。她往後退了兩步,趔趄著跌在地上,那塊帕子也隨之飄到飄落在她身畔的不遠處。
屋子裏這般吵鬧,睡在隔隔壁房裏的菖蒲也聽到動靜,披衣趕了過來。茯苓因是吃過些安神的藥,此時眼皮子如鉛般重,隻聽得自己臥房裏吵吵鬧鬧,撐了幾撐方張開眼睛,一時分辨不清是出了何事。
菖蒲剔亮了銀燈,屋子裏霎時亮堂起來,陶灼華眼尖地發現秋香手上竟覆了層薄紗,想是她不敢直接接觸那塊絲帕,才想出這個辦法。
甄三娘早便說過,天花在這京中已然絕跡,她並不懼怕這些東西,隻彎腰去撿地上的帕子。秋香與她拉扯了幾下,尖聲叫著:“郡主,您不能碰。”
“既是我不能碰,你如何想要往茯苓的臉上蓋去?”陶灼華冷冷剜她一眼,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奪下了絲帕展開來細瞧。
帕子盈鼻有些紫蘇草的味道,正與甄三娘昔日所授的方子相合,想來並不是什麼天花,陶灼華更是心間大定。她將帕子一抖,隻見淡青的綢帕上頭繡著茯苓平日喜愛的紫藤花,針法也類似她常用的針法,顯然是費了些功夫模仿,便冷冷喝道:“原來你叫秋香,你實話實說,這到底是誰的帕子,你從哪裏得來,又在這上頭淬了什麼東西?”
秋香跪在地上垂首不語,眼裏分明閃過一次膽怯,卻倔著嘴分辨道:“奴婢不明白郡主的意思,這帕子的確是奴婢自院中撿來,認得是茯苓姐姐的東西,便替她送了來。”
“放屁”,菖蒲聽得小丫頭分明一派狡辯,反駁她道:“便是你真撿了茯苓的東西,難不成還要大半夜的弄鬼,趁黑摸進她的房裏?”
秋香呢諾不言,眼睛躲躲閃閃,分明不敢與旁人對視。
“既是茯苓的帕子,為何我不能碰?你拿輕紗覆手又是什麼意思?”陶灼華曉得這丫頭有些古怪,她不怒反笑,以食指挑起秋香的下頜,饒有興致地問道。
秋香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撒一個謊便要用無數的謊話去圓,她愈想分辨愈是語無倫次,已然前言不搭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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