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摸得她的手有些涼,便連忙吩咐丫頭將手爐拿來遞到她的懷中。
陶雨濃早已吩咐了丫頭去燙酒,又請陶春晚安排廚房裏再上幾個小菜,重新在暖閣的炕上擺了桌,幾個人等著陶超然去而複歸。
黃氏心間有萬語千言,想要問一問夫君。隻礙著孩子們都在眼前,她唯有滿麵笑意,親手執著酒壺替陶超然添酒,一不留神那酒便滿溢了出來,落了幾滴在自己淡青的衣衫之上,好似夜來霜露,無聲地浸濕了衣襟上繡的幾枝紅梅。
陶超然卻是談性正濃,他仰頭將一杯花雕飲盡,衝陶灼華說道:“灼華,我們久離大裕,有好些事情都不清楚,你便撿幾件重要的事情說說,讓我和你舅母大家都心裏有數。”
瑞安弄權,已然禍及陶家,陶灼華也不必隱瞞。她便講了講劉才人昔日如何死遁,又如何得自己庇護在大阮分娩一事。
纖手一指頭上木簪,陶灼華衝陶雨濃微微笑道:“昔日瑞安疑心先帝有東西叫我私自攜帶出宮,我一出乾清宮的大門她便賜下宮中的溫泉浴,又命人悄然撿搜我的衣衫,誰也料不到,我這簪子竟是中空,剛好能攜帶出一張絲絹。”
陶雨濃嘿嘿直笑,眼中得意的神情一閃而逝。到是聽聞大裕國中已是這幅光景兒,黃氏喟然歎息道:“先帝在時,正逢風調雨順,咱們大裕國民也能安居樂業。豈料想他們兄妹私底下竟然鬥得你死我活,帝王家果然沒有親情。”
陶超然不欲就著這樣的話題牽出更多的事體,隻是指一指劉才人所居那處宅院的位置,鄭重向黃氏交待道:“我方才隨著灼華往那裏走了一趟,那裏頭住的便是那位死遁的才人娘娘。我不在家時,你命老管家時時照應,不能有一絲懈怠。”
黃氏張了張口,手上拿的杯盞險些驚到地下,隻向陶灼華投去複雜的一瞥。她慌忙答應著,殷勤地命丫頭再燙了酒來,又替陶超然滿上。
團圓宴吃得各懷心思,唯有陶超然談興正濃,不時說些海上的奇聞異事給陶灼華聽,又將麵前的酒飲盡,才命丫頭重新上了餃子。
直待月影西斜,陶灼華才隨著陶春晚又宿在她的西跨院中。兩姐妹了無睡意,已然躺在了榻上,陶春晚又一骨碌翻身坐起。
守著陶灼華不必再強裝鎮定,陶春晚曲腿而坐,將下頜支在膝蓋上,濃密的黑發揚揚灑灑鋪沉在素白的寢衣上,有著驚心動魄的美麗。
她不自覺地握住陶灼華的手道:“灼華,我這心裏總是慌慌的,這幾日連覺也睡不踏實。父親雖然不說,我們卻都知道是在圖謀大事。方才是不是你們與那位才人娘娘達成了什麼協議?我瞧著父親如釋重負,卻像是好事。”
既牽掛父親,又牽掛久未謀麵的阿西,陶春晚臉色顯得比平日憔悴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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