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夜話(1 / 2)

陶春晚與陶雨濃兩姐弟到似是對波斯內政十分熟悉,議論起來義憤填膺,讓陶灼華聽得十分奇怪。反正幾個人意見正是不謀而合,她慨然應道:“事在人為,我便想法子試一試。”

陶灼華這樣的答複,黃氏到不奇怪。這兩年來陶超然每每對陶灼華讚譽有加,她已然不拿陶灼華當素日那個膽怯內向的小丫頭看。

自打陶超然能與府中老管家通上音訊,老管家早將從前青府知府私底下的告誡傳到陶超然耳中。

聞得瑞安數度往青州府拿人,又在各個港口碼頭設卡,隻等著陶家人歸來甕中捉鱉,陶超然始知陶家九死一生。因為當日陶灼華曾有過一家人在大阮重聚的期許,請他不要再回大裕,陶超然思及她的苦心,更添了些畏懼與敬重。

眼瞅著丹霞如火,碎碎金芒篩上窗欞。炕上盤膝而坐的兩個女孩子柔婉親厚,黃氏愈瞧愈是歲月靜好的模樣,她不忍打斷幾個孩子說話,隻慈愛地喚著陶灼華的名字道:“你們現如今都大了,懂得的東西比舅母更多。你舅舅還攢了好些問題要問你,我隻盼著大年夜裏你們甥舅見了麵,有些事情再細說。”

方才她們親人敘話,娟娘便拉著茯苓躲了出去。如今瞧著花廳裏早排下朱紅的圓桌,老窯金邊的碗盤一擺,有了喜氣洋洋的景象。丫頭們一道一道大菜端上,娟娘便反客為主,領著小丫頭們來布菜。

黃氏由三個孩子簇擁著進來,見娟娘在圓桌旁忙活,一把便將她拉住,按到椅子上坐下,再挽著她的手道:“灼華多虧了有你在身邊照料,我們一家子還不曉得怎樣謝你,你卻又在這忙裏忙外,叫人如何過意得去?”

娟娘臉上漾著柔和的微笑,向黃氏認真說道:“我不過是照料灼華的起居,如今小姐主意很正,說起來她才是咱們的主心骨兒。”

待要訴一訴前年初至大阮時寒冬臘月的困苦,娟娘見陶灼華微微搖頭,便隻得打住了話題。她替黃氏與自己都斟了滿滿一杯酒,鄭重舉起杯來:“娟娘敬舅太太一杯,咱們旁的不說,如今一家子團聚,正是苦盡甘來。”

一席飯吃得和風送暖,氣氛不曉得有多溫馨。

如今春暖花開,園子裏已然全是淺紫粉白的花朵。午膳過後,陶春晚命人在花下鋪了厚厚的地氈,擺了瓜果梨桃,又指使幾個小丫頭在廊下煮水烹茶,眾人挪到了外頭敘話。

黃氏素日有午睡的習慣,今日舍不得陶灼華,依舊陪著小輩們坐在了花蔭下。

靜靜瞧過去,兩年不見的陶灼華身量高了許多,一張嬌俏俏的瓜子臉與陶婉如極為相像,明眸善睞之間已然頗具傾城之姿。想著這麼好的孩子近在咫尺卻無法時時親近,黃氏歡喜的心又有些傷感。

她拉著陶灼華的手,有些不舍地問道:“不曉得宮裏幾點落匙,你要啥時候回去?咱們才剛聚首,舅母真真舍不得。”

陶灼華這才記起親人見麵隻顧著暢敘離情,到忘記了分享自己可以留宿的好消息。她環著黃氏的腰嬌酣酣說道:“灼華今日不走,明日也不走。我已然得了德妃娘娘的恩典,陪著舅母住上三天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