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相爭(2 / 2)

湖麵上的河燈漸漸飄散,與碎冰相撞的聲音漸行漸遠,何子岑滿心惋惜,曉得若奪不下何子岱懷裏那一盞,他今日便無法見到陶灼華的手書,更不曉得那河燈裏頭可還有寫給自己的東西?

怪隻怪何子岱叫破他的行藏,不止一次出來攪局。他將怒氣壓了又壓,皎潔的眉眼倏然一黯,衝何子岱低喝道:“拿了人家的東西,如何不曉得歸還?瞧你這痞痞的樣子,成什麼體統?”

何子岱無所謂的聳聳肩,衝何子岑將手一攤:“這河燈順流而下,誰曉得飄向哪裏,也不曉得會叫什麼人取了去,我便好玩撈起一盞,又有什麼不可以?”

邊說邊腳底抹油,何子岱打定了主意想溜,卻被何子岑一把揪住了大氅的前襟,隻得悻悻立在兄長旁邊。他抱肘而立,將河燈緊緊護在懷裏,斜飛的長眉入鬢,輕佻地望著陶灼華惱怒的目光,露不渾不在意的笑容。

陶灼華恨不得效法何子岑,亦去揪住何子岱飄飛的衣衫,將那盞河燈從他懷裏掏出來,卻不得不古舊的好情緒,隻板著臉默不作聲。

兩兄弟此前從未起過一星齷齪,如今何子岱卻幾次三番為著陶灼華與自己過不去,何子岑心上的怒意越發噴薄。隻不願守著陶灼華與親兄弟起口角,何子岑便忍了又忍,斥道:“出來了這麼久,在這裏胡鬧什麼,還不隨我快些回去?”

再向陶灼華淺淺一揖,何子岑溫和地說道:“酒宴上多飲了幾杯,不覺便散步散到了此處。因是瞧著郡主與丫頭們放河燈有趣兒,便多留了一會兒,未承想驚擾了郡主,當真抱歉,子岑這便告辭。”

甚為惋惜沒有瞧見今年的河燈裏是什麼字跡,眾目睽睽之下何子岑卻學不來何子岱的模樣,隻衝他凝眸一望,喝道:“還不走?”

何子岱無所謂地聳聳肩,從何子岑的桎梏中抽出身來,再瞧著陶灼華衝自己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卻隻是輕輕一笑,直接無視地走過。

恨得陶灼華緊咬嘴唇,因是何子岑並未遠去,她想要斥責的話語卻無法開口。

人影杳杳不見,何氏兄弟一前一後走下荒坡,連青蓮宮的主仆三人也消失在九曲竹橋的盡頭。唯有夜風嗚咽,吹動頭頂那頂繪有四時花卉的蘭紋絹紗宮燈,合著遠處還未斷去的絲竹之聲,愈發寂寞難捱。

挪動了一下穿著紅香羊皮小靴的腳,再裹緊了木槿紫的唐草紋披風,葉蓁蓁才發覺身子早已凍得發木。已然不曉得自己在那處荒坡之後待了多久,此刻眼前唯一能夠回想的便是方才何子岑衝著陶灼華溫柔如磁的聲音。

她胡亂將臉上的淚水一抹,一手扶著身畔老樹枯瘦的枝幹,一麵稍微挪動了一下僵硬的步子,想要順著來路悄悄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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