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華隻是瞥了一眼,便命菖蒲收起,微微笑道:“有勞嬤嬤走這一趟,貴妃娘娘掌管著尚宮局,底下人敢不盡心?嬤嬤您送來的衣物自然是一百個合適。”
李嬤嬤聽得她言語雖然好聽,態度卻是刺骨冰冷,曉得兩宮裏梁子早已揭下,也不再戴著張麵具說話,隻冷冷笑道:“郡主覺得合適,奴婢也就放心。娘娘奴婢給您送衣,還有幾句話隻為著囑咐囑咐。宮裏可不管您出不出孝、盡不盡心,陛下的萬壽節上須見不得半分忌諱顏色。”
去歲的宮廷宴飲上,陶灼華衣飾雖然素淨,到也不失分寸。如今她母孝盡除,早已脫去素衣,謝貴妃卻來雞蛋裏頭挑骨頭,隻為在仁壽皇帝麵前賺些體麵,到有些黔驢技窮的姿態。
陶灼華便瀲灩笑道:“嬤嬤回去上覆貴妃娘娘,宮裏的百樣規矩,灼華一刻也不敢稍忘。我這裏苦寒清冷,也不敢留嬤嬤您喝茶,這便繳卸了差事,回去好生暖和暖和吧。”
話裏話外,依然是譏誚去歲長春宮對她的苛待,李嬤嬤耳聰目明,聽得一清二楚,氣得一張老臉慘白。待要排揎幾句,陶灼華卻又是衝著遠處一個呼哨,楸楸便似禦風般疾撲過來,慌得李嬤嬤趔趄著躲到個宮婢身後。
再顧不得什麼體麵,李嬤嬤命人放下包袱,氣哼哼扭頭便走。不提防楸楸忽然大吠幾聲,作勢往前欲撲,驚得李嬤嬤惶然失色。她驚叫一聲,便挪動著身子一溜小跑往外衝去,引得茯苓一陣咯咯嬌笑。
李嬤嬤走出去老遠,這才顧得上回頭發威,指著蹲在陶灼華腳下撒嬌賣萌的狗兒,揚起聲來惡狠狠說道:“郡主不曉得約束手下惡犬,自會有人替您整治。”
茯苓反唇相譏道:“我家郡主的狗兒忠心護主,又從不出這青蓮宮門,嬤嬤是要與狗爭些長短,尋人打上青蓮宮來麼?”
娟娘聽茯苓半句不留屋麵,隻怕她吃虧,忙忙上前喝止。陶灼華卻拍手道:“罵得痛快,隻說是狗眼看人低,豈不知有的卻是狗仗人勢,慣會狐假虎威。”
李嬤嬤聽得她們主仆對話,一張老臉氣得臘黃,回來便在謝貴妃麵前點起眼藥,指責陶灼華縱容丫頭,對長春宮言語不敬。謝貴妃到不至於立時便為一個老婢尋陶灼華的晦氣,卻將思慮放在茯苓的幾句話上頭,細細琢磨起來。
青蓮宮如今鐵板一塊,又遠離旁人的視線。沒了吃裏扒外的奴婢,到顯得她這裏有些被動。若真是關起門來,裏頭發生的事情自己一概不知,又何以能通過牽製陶灼華與瑞安談些籌碼?
謝貴妃思來想去,悄悄招了李嬤嬤過來說話,令她莫再明著箭弩拔張,而是借著節前宮人的調整,放幾個看似清白的人去青蓮宮做些灑掃的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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