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拿出來示人,他便將畫像收藏在身邊,靠著僅有的積蓄與變賣母親的首飾過活,整日埋頭苦讀。蹉跎過幾年之後,曾有的想法遲遲得不到實現,他一顆心便漸漸扭曲,乃至生了謀逆的心思。
隻略過自己心底最瘋狂的執念不去述說,許長佑啞著嗓子講了足足一兩個時辰,才在高嬤嬤連連催請二人吃飯的聲音中意猶未盡地住了聲。
如此聽起來,許長佐的母親、那位無名無份跟在許大學士身畔的如夫人到是居功至偉,最起碼替許家後人留下了先人的繪像,令何子聽起來彌足珍貴。
本待先去瞧一瞧先外祖一家的畫像,高嬤嬤已然擺好了桌,何子到也不好堅持,隻請高嬤嬤替自己預備些香油紙燭,待吃完飯後去祭一祭。
鄉村野味,高嬤嬤曉得何子吃飯也不講究,隻拿現有的東西燒了簡單的三菜一湯,親自端了上來。
拿紅辣椒炒的臘肉白菜、桔皮拌青蘿卜絲、木耳燉冬瓜裏飄著幾枚肥瘦相見的肉片,外加一大碗金勾海帶豆腐湯。高嬤嬤在炕上擺好了桌,又燙了壺許長佑秋天時釀的葡萄酒,替每人斟了一小杯,這才張羅著替二人添飯。
許長佑瞧得那簡單至極的菜飯,有些無奈地笑道:“不曉得殿下今日光臨,莊子上什麼也沒預備,當真是怠慢了貴客。”
“叔祖說得什麼話,許久沒嚐高嬤嬤的手藝,這幾色菜式瞧著便賞心悅目。”一聲叔祖自然而然從何子口中喚出,連他自己也未想到那般順暢。他反客為主,執著勺子替許長佑盛了飯,自己又續了半碗。
待兩人放下碗筷,高嬤嬤已然預備好了香油紙燭,都盛在一個竹籃裏提好了,隨在二人身後,順著覆滿積雪的小道緩緩往後園走去。
幾處亭台、數間磚瓦的軒堂,當年風滿天下的許家祠堂在隱身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鄉野村莊。許長佑咯吱一聲推開了祠堂黑漆的大門,回身衝何子做個請的手勢,合計率先走在了前走。
烏木打就的牌位上各自以金漆描畫著許家幾代人的姓氏與名字,都被擦拭得纖塵不染,一個個整整齊齊擺在燃著素香的長案上。嫋嫋的香氣自有種難以自持的悲傷,何子便隨著許長佑深深地彎下腰去,又恭敬地跪在蒲團之上。
高嬤嬤忍著悲戚將一刀刀黃表紙劃開,先鋪成扇形的模樣,再一小遝一小遝遞到何子手中。何子拿線香引著黃表,恭敬地放入牌位前頭的烏盆之中。
黃表紙的火光映紅了何子年輕的麵龐,本該稚嫩的少年臉上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滄桑。他衝著正中許大學士的牌位深深拜道:“曾外祖父,子不孝,今日才來給您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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