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紛紛,全是前世的記憶。紛亂的珠淚又是踉蹌而下,點點滴滴全是傷心。隻怕露出端倪,她故意彎下腰去嗅著那紫藤蘿花的香氣,讓花間的水滴沾濕了一臉,回頭衝兩個丫頭露出頑皮的笑意。
德妃娘娘這裏炙烤了新鮮的鹿肉,薄如蟬翼的大片鹿肉上頭灑著紅綠兩色的杭椒與胡桃碎,再裹了精細的椒鹽與茴香麵,刺啦啦滴著金黃的焦油,聞著便垂涎欲滴,偏是母子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素日的美食便沒了胃口。
方才何子岑那滿是情愫的目光在陶灼華身上盤桓片刻,雖然即刻便已經收回,偏就堪堪落進了德妃娘娘眼中。不曾強留陶灼華,為得也是這一樁。
因緣的事情雖然講究水到渠成,德妃娘娘卻對陶灼華質子的身份著實膈應,又摸不透仁壽皇帝的心意,自然不敢對這樁婚事動心。
她可以看顧與愛惜這弱質纖纖的女孩兒,卻不願讓陶灼華成為何子岑的負累。可若是勉強撮合葉蓁蓁與何子岑,何子岑那一日已然將話說得明白,對葉蓁蓁毫無心悅之意,德妃娘娘又怕落了兒子埋怨,當真是愁腸百結。
何子岑隻因聽得陶灼華前時染病,一顆心竟似不受控製,銳銳地疼了起來。
他曉得陶灼華素日苦夏,時常睡眠不寧。此刻將銀叉子撥拉著碟中的鹿肉,從前可口的美味到有些食不下咽,想要立時命人前去打聽陶灼華的症候,又礙著母妃與弟弟在坐,更是無法開口。
何子岱心上也不痛快,前世裏太過熟悉,陶灼華方才恬柔的微笑可以瞞過德妃娘娘,他卻從裏頭讀出了太多的疏離與冷漠,甚至還有她隱隱壓下的怒意。
自謂與她從無過節,不曉得她隱含的怒意從何而來。何子岱心有虧欠,望一眼情愫暗生的兄長,一時打不定主意要如何才能彌補前世對陶灼華所犯的錯誤。
好不容易捱到一頓午膳用完,德妃娘娘回去小憩,命兩兄弟都在宮裏留一晚,明日一早去向仁壽皇帝請安。何子岑便借故更衣走出來,命趙五兒悄悄去打探一下,陶灼華前日染了什麼病。
今夏裏天氣雖熱,雨水卻多,況且德妃娘娘有心照應,青蓮宮不曾短了用冰,陶灼華苦夏的症候並不嚴重,因此也未驚動太醫。
方才本是一句托詞,到讓何子岑記在了心裏。趙五兒這般悄然打探,自然探不出究竟,回來便被何子岑罵了幾句,指責他做事不用心。趙五兒也是聰明人,隱約曉得主子對這位灼華郡主的看重,便暗暗留了心。
這麼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何子岑有心搬動清風與明月兩名暗衛,到怕弄得啼笑皆非,隻能一個人在長寧宮的後花園盤桓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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