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八,景泰皇帝戕,太子李隆壽即位,年號康平,大裕皇朝舉國大喪,除去大阮外,波斯、南昭等臨近的小國也紛紛前來吊唁。
李隆壽全身縞素跪在景泰帝的紫檀木壽棺前頭,眼中早已無淚無波。
彼時將消息遞到景泰帝耳邊,已是病入膏肓的皇帝顫抖著拉住了兒子的手,渾濁的雙目中涕淚肆流:“朕苦撐至今,終於等來這個好消息,更欣慰地看到你沒有怨恨父皇的懦弱與逃避。朕去了,往後的千鈞重擔,好歹能有人與你分擔。”
“父皇”,李隆壽跪在景泰帝榻前,握住父皇枯瘦如柴的手,低低垂淚道:“兒子必會善待劉母妃、善待那位未曾謀麵的弟弟。兒子與梓琴夫妻同心,一定要奪回本該屬於父皇的東西。”
“梓琴,到是朕看走了眼”,景泰帝眼裏含了些歉然:“可惜朕無法補償於她,你告訴她,朕已然認下了她這個好兒媳,往後在九泉之下也會盼著你們快些長大,再為李家添上一男半女,將香火續下。”
李隆壽依舊沉浸在回想中,眼望著景泰帝的梓棺發呆。蘇梓琴同樣白衣白裙,腰間係著白色的絲帶,跪在他的身後。眼見李隆壽日漸憔悴,蘇梓琴心痛不已,吩咐宮人端上一碗米湯。
咣當一聲,卻是大殿的門被人狠狠推開,夫妻二人愕然回過頭去,見一身月白綾宮緞長裙的瑞安長公主有些氣急敗壞地走了進來,費嬤嬤與半夏兩個一左一右隨在身旁,蘇世賢遠遠跟在後頭。
李隆壽沒有起身,隻是暗啞著嗓子喚了一聲姑姑,依然扭回去頭,端端正正跪在景泰帝的靈前。到是蘇梓琴立起身來,往前迎了兩步,一雙美目裏滿含著央告,低低喚了聲:“母親、父親”,似是要瑞安長公主別再糟踐已然離世的景泰帝。
“壽兒,你父皇寢宮裏好些東西對不上,許三那閹人去了哪裏?”瑞安並不理會蘇梓琴滿是求懇的眼神,亦不理會蘇世賢在她身後悄悄拽著她的衣角,往前走了兩步,盛氣臨人立在李隆壽前頭,渾然沒有將這少年人看做新任的帝君。
李隆壽再抬起眼來,靜靜望了一眼瑞安長公主。連著幾夜的不眠不休,少年人唇邊帶了青色的胡茬,臉色格外憔悴,他凝著聲音說道:“好象打從父皇咽氣,壽兒便不曾見過他。姑姑,乾清宮裏短了什麼東西?”
瑞安鐵青著一張臉,不敢說仁壽皇帝從不離身的私章連同半塊兵符都已不見,她搪塞道:“你父皇收藏的古玩玉器不知短了多少,必是許三這家夥監守自盜。如今我已命城門緊鎖,挖地三尺也要尋出這個混蛋。”
“許三啊”,李隆壽惋歎了一聲,“素日覺得他是好的,原來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姑姑做得好,若是抓住了他絕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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