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軟糯清甜,又是發自肺腑,德妃娘娘聽得喜上眉梢,不由掩唇笑道:“小姑娘說話十分中聽,明知你是哄著本宮開心,本宮卻也喜歡你這樣的伶俐。”
車廂裏寬大舒適,綺羅在案幾上擺下幾碟點心,又取出一直溫著的紅棗薏米粥,給兩人各盛了一盞。德妃娘娘暖暖笑道:“早上大約沒好生用膳,離午膳還有段時間,你便先墊一墊。若是累了,便靠著迎枕眯眯眼。”
溫熱的暖粥捧在手心,陶灼華心內便是一陣酸楚。前世的婆媳情誼曆曆在目,德妃娘娘從未對她有過一句重話,隻隱隱表達過自己想報孫子的心願。
可惜那簡單的心願也並未達成,陶灼華第一次有孕時不足三月便流了產,德妃娘娘雖然傷感,到趕著安慰她道,兩人畢竟年輕,以後有的時機會。
經由太醫調養多年,陶灼華第二次有孕時,又趕上國破家亡。
陶灼華想得入神,麵上全是一片追憶,她低低應和著德妃娘娘的好意,露出靦腆的笑意。早上起得早,此時困意席卷,果真將頭靠在迎枕上睡了一會兒。
德妃娘娘瞅著小丫頭清麗無限的睡顏,不覺憶起先皇後年輕時的模樣,到對謝貴妃的百般刁難存了疑心,又想起多年前的舊案。
綺羅已然覆在德妃娘娘耳邊,悄悄稟報了謝貴妃給陶灼華預備的那輛冰冷的馬車條件委實簡陋,德妃娘娘不由將眉頭深深蹙起。
若說初時隻是存心刁難,如今德妃娘娘到從中品出些痛下狠手的滋味。明知陶灼華尚未痊愈,謝貴妃偏拿大義逼著她出行,卻又預備那麼一輛馬車,分明是要她再添風寒,簡直想要小姑娘的命。
想來晚間在皇家寺廟下榻,客房也不會好生替陶灼華預備。瞧著青衣素服、低垂著眼瞼淺眠的女孩子,德妃娘娘總覺得她身上帶著些孤寂,讓人格外疼惜。
馬車一個輕微的顛簸,陶灼華悠悠睜開了雙眼,見德妃娘娘正關切地望著自己,不好意思地笑道:“果真睡著了,讓娘娘見笑。”
德妃娘娘笑道:“不過是補個眠,有什麼好見笑的地方。”見她鬢發略鬆,便命綺羅替她重新理妝,含笑望著她道:“晚間便隨著本宮一同歇了吧,如今天寒地凍,你還沒好利索,可別再添了寒氣。”
明知德妃娘娘是一片體恤,陶灼華感激無限,卻不敢應承。
宮中本是一片是非地,她連著兩次受德妃娘娘庇護,隻怕謝貴妃惱羞成怒,早將德妃娘娘恨上。她再大張旗鼓地隨著德妃娘娘安歇,隻會替德妃娘娘添亂。
為著何子岑、為著她自己,還為著前世一片真摯的婆媳情誼,她都不願意為這善良的女子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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