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才人麵上有幾道抓痕,滿頭青絲亂在肩上,顯得十分狼狽。她放聲大哭,不顧臂上幾處傷口依然有鮮血汩汩,隻跪在地下咚咚叩頭,哀哀求道:“臣妾再也不敢了,求陛下收回成命。”
君無戲言,許三哪裏由得劉才人再在這裏折騰。他擊了擊掌,外頭進來幾個粗使的嬤嬤,直接把劉才人架去宮外,送往遲暮宮去。
鬧騰了這麼大的動靜,早有人將消息送入芙蓉洲裏。
瑞安長公主聞得景泰帝鬧了這麼一出,臉上泛起深深的嫌惡。她帶著費嬤嬤入宮,先去了趟禦書房,早有埋在宮裏的眼線等著回稟,將今日發生的事體一五一十敘述了一遍,小心說道:“陛下痛罵劉才人在藥裏下毒,將一碗藥都潑翻在地。劉才人辯解了幾句,陛下便雷霆震怒,直接命將人送去遲暮宮裏。”
“賤人忒不小心”,瑞安長公主尖利的指甲掐著書案上擺的一瓶常青藤,眼裏露出抹惱怒的神情,實則心下了然。兄妹二人早將那層遮羞布撕開,景泰帝一直曉得自己的藥裏被下了毒,能忍到如今才發難也實屬不易。
她陰沉著臉問道:“劉才人便沒為自己求情?陛下可還有旁的話?”
劉才人自打入宮一直受寵,早在宮裏樹敵無數。此次打入冷宮,不曉得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話。眼線低著頭回道:“陛下盛怒之下,劉才人百般辯解也沒有用。許公公命人將她送去遲暮宮,連太醫也沒有尋。今日到聽說冷寂許久的漪蘭宮裏傳出琴聲,想是貴妃娘娘心情不錯。”
至於劉才人的死活,瑞安長公主並不放在心上。聽得漪蘭宮鄭貴妃撫琴,她譏笑道:“莫不是瞧著狐媚子去了,她又想興風作浪。一個一個都不消停,給本宮盯緊了些,連同致仕的鄭閣老,一樣不能放鬆。”
眼線答應著退出房外,瑞安公主依舊不放心,兀自皺著眉沉思。景泰帝瞧著怯懦、實則柔韌,十餘年的較量,瑞安長公主始終等不到他的繳械認輸,生怕這一出貶黜冷宮的戲文裏頭摻雜了旁的成份。
終究是不放心,瑞安長公主命傳步輦,她要起駕走一趟遲暮宮。
宮深似海、美人遲暮,單聽這名字便曉得是處冷宮。無論再姣好的容顏,都經不起歲月的磋磨,遲暮宮宛然宮中的活死人墓。
劉才人氣息奄奄,無神地躺在隻鋪著床舊褥子的榻上,身邊也無人服侍。她大大的眼睛空洞而無神,右臂上傷痕斑斑,傷口並未包紮,還有血珠不時沁出。
瑞安長公主搭著半夏的手從外頭進來,聞得空氣中隱隱的血腥,忍不住幹嘔了一聲,又拿帕子掩住口鼻,半夏這才上前喚了聲:“劉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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